時間來到上午的9點48分。
地點白城山。
“喂徒兒,你怎麼還不走?不是要去參加飯局嗎?”老道長推開門,衣擺搖晃,布鞋從門檻邁出,出聲詢問傻愣愣站在太陽下面的那人。
聽見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傅星晖機械式轉動脖子,從皮膚傳來的觸感是如此真實,空氣中彌漫着的灰塵顆粒在陽光下看得更是一清二楚。
他、他真的穿越了!
“蠢徒,發什麼呆呢?!”脾氣火爆的張一輝擡腿給他後背一腳,吹胡子瞪眼道。
堪堪躲過師傅的攻擊,傅星晖一個踉跄,回頭表情驚喜,抓着張一輝強壯的胳膊,“師傅,你相信穿越這件事嗎?”
“神經病!”
傅星晖體會到了殷蒼的良苦用心,他着急和自家師傅解釋清楚:“師傅啊我真的穿越了,而且我穿越前你還把我趕下山不要我了。”
盯着老道長清澈明亮的眼睛,傅星晖滿眼嚴肅,語氣冷了三分:“現在能給我一個解釋嗎?來自五年後的師傅。”
“什麼五年前,五年後的?”強有力的粗糙手掌貼在傅星晖額頭上,張一輝挑起灰白色的眉毛,“沒發燒啊?你還去不去吃飯啊?為師還等着你帶剩飯剩菜回來呢!”
“真的啊!師傅,你别不信!”
傅星晖剛要繼續說什麼,隻見老道長虛握手掌,目光凝重。
噌——
有一道金光從中指彈出。
嗡。
大腦一瞬間接觸繁多的信息,出現耳鳴眼花的情況,捂着腦袋痛苦的傅星晖留意到他面前的師傅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來。
不會是鬼吧?
頓時手腳冰涼,透心涼的那種。
那他接下來會不會被吃掉?
按照殷蒼的說法,穿越後的白城很危險,早知道多問問他是什麼情況了……正當傅星晖悲觀時,他師傅用一種沉穩的語氣緩緩開口道,
“因果的命輪轉了一半,萬不可懈怠,未來能否回到過去,過去又是否會成為未來,全看你這一哆嗦了。”
最後一句話糙理不糙,“師傅你也要當謎語人?”傅星晖的眼睛如果會說話,一定會罵人。
老道長轉身,背手而立。
“是不是很奇怪眼前這一切?”
傅星晖點頭,他做夢都想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
“未來和過去是兩個點,一個念頭或者一個決定,就會讓這兩個點延伸成一條直線,于此産生了不同的兩條時間線。”
“對你而言是過去的我要和你斷絕師徒關系;可我對而言,是未來的我做出的決定。因為你說的這些事情,它并未發生,我隻知道你今天要去參加一個飯局。”
傅星晖:“師傅我不明白。”
“哈哈哈穿越過去未來這種事情,等你有安全詞後你就明白了,其實這也是一場考驗。”拍了拍傅星晖的肩膀,老道長放聲大笑安慰他。
傅星晖硬生生被拍矮三分。
旋即張一輝臉上的笑容淡了,哀怨歎氣道:“我就不該做那個白城毀滅的夢。”
看到傅星晖依舊是不懂的迷茫模樣,老道長搖了搖頭:“其實你不用想明白,因為你再怎麼想都不會想明白!給你舉個例子,銀行爆炸這是明天會發生的事情,而你還在今天,今天的你打算明天去銀行,你是不可能知道明天下午三點會發生爆炸案的。”
“你死了。”
“這個例子不是讓你改變爆炸這個既定事實的,而是你一定要搞清楚什麼是因什麼果!”
“而且它們都是可以改變的。言盡于此,蠢徒,快走吧!”
搖頭的傅星晖感覺腦袋要炸了。
“哦對了,既然我和你斷了師徒關系,那一定是發生了什麼,請你不要悲傷我的離去。”眼裡隻有坦然的老道長挑了挑眉,擡起手臂,食指向山下,“給你指一個地點,青外路白杉街108号,跑起來吧傅星晖!”
随之師傅的命令,即使疑惑但還是一路狂奔,張一輝對傅星晖來說,既是師傅也是朋友,在上山的十幾年是他過最舒服的時光。
*
老宅。
嘎吱,木闆發出腐朽的聲音。
一臉好奇的殷蒼從三樓下來,他左手提着布滿灰塵的相冊,右手裡捏着奇怪的發光小珠子。
這東西怎麼和相冊放在一起了?
摸着嶄新光滑的珠子,殷蒼面前一黑,死對頭的臉放大在眼前,他瞪大了震驚的眼睛。
面對傅星晖突然的強吻,大腦宕機的殷蒼手一哆嗦,啪,珠子掉地。
咔嚓,脆弱的珠子裂開。
無數黑色的物質飄散。
随着飄散到空中的物質,視野逐漸開闊,可以看到老宅外面鬼怪已然複蘇,出現了一些不符合常理的現象,車輛相撞,排隊墜樓,原地打轉……
而這些殷蒼都不知道,他還沉浸在死對頭突然強吻他的震驚情緒裡。
“你tm神經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