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騙你,快跟我走吧!”
傅星晖神色焦急,作勢又要牽僵屍青年的手,仿佛那隻鬼悄然來到兩人附近,偷窺着他們的一舉一動。
意識到怪異之處的殷蒼猛地收回手臂,長指甲劃過傅星晖的掌心,他白到發光的手心有鮮血流出。
“你tm還騙我!”
殷蒼不留任何情面,點破這個傅星晖的身份,揮舞着長指甲擋在面前,“這都幾次了?你煩不煩啊!”
“你是不是喜歡我?!”
傅星晖:……
道長再次化作一股煙消失,而殷蒼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氣,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這家夥防不勝防啊!
要不是發現天色不對,客廳裡過于幹淨,否則他可能就中招了……
再也不敢大意的殷蒼重新關上門,乖乖躺下後往傅星晖的身邊擠了擠,他努力閉上眼睡覺放空大腦。
因為在這個詭異的世界裡生活了五年的傅星晖才是他最大的仰仗。
不知道過了多久,躺在一旁的傅星晖他突然醒了,殷蒼注意到了身邊的動靜,立馬坐起來關切道:“你沒事了?”
傅星晖點頭。
殷蒼不信,用開玩笑的語氣打趣他:“沒事走兩步?來,走兩步。”
傅星晖竟然真的配合,他走路正常,雙腿不見任何的不适。似乎是紙袍修複了他的腿傷,已經可以做到健步如飛的程度了。
殷蒼:“腳麻不麻?”
“不麻。”
聽見道長理所當然的回答,殷蒼環臂也不否認,一副看穿他的十足把握,伸出手指着地面,說:“沒事走兩步,你跟我走兩步。”
殷蒼左手比七右手比八,使勁跺腳,一邊高擡腿跺腳一邊轉圈走路,傅星晖學他的模樣跟着他一起轉,兩個人越轉越快,越跺越用力。
地面被他們震得咚咚響,褲腳有了弧度,褲腿更是被旋轉速度灌入了風團,殷蒼突然停止轉圈,詢問傅星晖:“現在腳麻了吧?”
傅星晖臉上挂着驚喜,“還真是!”他剛要停就被殷蒼一腳踹到木門,啪,道長化作煙塵消失不見。
“我可去你的吧!”
罵了兩句的殷蒼額頭青筋暴起。
這個鬼當他好騙?
一而再再而三的給他都氣笑了。
這鬼是真不看春晚啊?一看就是行走的五十萬。
四點半了,保險起見,腦袋暈乎乎的殷蒼檢查完門上鎖的情況後,看了眼還在睡的道長,他決定了傅星晖什麼時候起他什麼時候醒。
再次閉上眼的殷蒼明明不困,但隻要閉眼就會強制入睡,似乎有一股強硬的力量在按着他的眼皮,導緻他的身體格外沉重。
過了一會兒,神經緊繃的殷蒼被身邊窸窸窣窣的聲音吵醒了。
“喂醒醒我們該走了。”
“真的嗎?”揉眼睛的殷蒼發現外面天光大亮,伸懶腰打了個哈欠,他困。
“跟在我身後。”
傅星晖沒有和殷蒼搭話的想法,他推開門,吱呀,老舊的木門發出破碎的嗚咽。
光線慢慢打進昏暗的客廳。
外面的光很刺眼,傅星晖半個身子沒入光門之中,要追趕道長的殷蒼作勢要邁出光門,他要來不及跑了。
不對!
殷蒼駭然轉頭,他留意到光門之外的傅星晖眼中迸發的興奮,于是即将邁出去的左腳正正好好卡在半空,殷蒼問他:“你能聽懂我說話?”
“我一直都能。”
不對!
殷蒼眼中的茫然瞬間被警惕提防代替,緊急啟動大腦裡儲備的知識點,傅星晖是聽不懂他在說什麼的!
此刻被殷蒼懷疑的傅星晖仿佛是被妻子抓包的出軌渣男,在妻子面前懇求原諒,言辭懇切:“我真的一直能聽懂你說話。”
殷蒼那是一百個不信,他剛想要後退,卻被傅星晖死死抓着手臂,一瞬間冰冷刺骨的涼意從腳底闆升到天靈蓋,他會死!
這是來自靈魂的反應,我會死!
意識到這點的殷蒼突然情緒激動,拳打腳踢面前這堵牆:“我不要離開,你滾開!”
傅星晖态度堅決,“殷蒼跟我走!你為什麼不跟我離開?這裡很危險,不安全,我要保護你。”
道長的力氣出奇的大,殷蒼根本抵抗不了,這種無能為力的感覺像一座大山,壓得殷蒼近乎崩潰。
面前的傅星晖已經沒一個人樣了,身上的皮膚組織變成了一灘肉泥,正在撲簌簌的往下滑落,像融化的巧克力那樣。
殷蒼升騰起絕望的情緒來。
小山高似的爛肉執意要抓殷蒼的手臂,他不明白殷蒼的抗拒,不甘與尖叫齊飛:“殷蒼——為什麼?為什麼!你不跟我走!”
“别喊了别喊了。”殷蒼捂着耳朵,驚恐萬分的他孤立無援,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辦。
突然耳邊一熱,一雙大手捂上他的耳朵,殷蒼陡然瞪大雙眼,是傅星晖,他灰頭土臉的,嘴角還有血迹,可殷蒼怎麼看怎麼溫馨。
道長手臂伸長将殷蒼摟進懷裡,旋即收緊手臂,緊随其後就是一句穩若泰山的寬慰:“不怕。”
傅星晖的強心劑打來。
無助的殷蒼趴在他胸前,肩膀聳動,他哭出聲來:“嗚嗚嗚。”
傅星晖!
“嗬!嗬!”
好可怕你是對的這裡很危險!
我就應該聽你的話!
拍打僵屍青年發抖的肩膀,鑽入他懷中的殷蒼害怕極了,傅星晖親了一下殷蒼微濕的眼睑,“嗯嗯我知道你受委屈了,但我們還不能放松,這裡看來是等不到天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