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仔細回想的話——
原來也有端倪可尋。他們第一次做的時候,跟後來的相比,裴定确實要快得多。
隻是自己當時也從來沒做過這事,整個人兵荒馬亂,當然全然不會注意到裴定的異常。
“在想什麼,”裴定靜靜盯着低垂着眸子、一副靜思模樣的桑入落,“想我們的第一次嗎?”
桑入落哽了片刻,終于強行重回冷靜姿态,不過面上多少還是有些不自然。
他刻意将語調說得毫無起伏:“不是,我在想如今戰事已定,我什麼時候能去寒清潭。”
裴定沉默了,他面上斂去張揚姿态,不露喜悲地看了桑入落一會兒,道:
“你就那麼想跟我斷絕一切關系麼。”
沒等桑入落回話,又接着道:“桑入落,你很讨厭我吧?”
桑入落嘴角微微張了張,但最終還是什麼話都沒有說出口。
裴定起身,站定,居高臨下地對還癱在軟塌上的桑入落道:
“走吧。”
桑入落面露不确定。
“不是說想去寒清潭嗎,走吧。”裴定淡淡道,“你沒有準入權限,我帶你去。”
“現在?”
“嗯。”
......
一線天,寒清潭。
來到寒清潭,裴定先将權限無限授予給桑入落。
接着囑咐桑入落道:“接下來的四十九日,你都需待在此地,每日下到潭水中浸泡一個時辰即可,其餘時辰不要離開一線天的大範圍。”
桑入落點點頭。
兩人彼此相望,似乎再無什麼可說的了。
于是裴定定定看桑入落一秒,道:“明天見。”
桑入落沒有回話。
裴定便自嘲般笑笑,随後轉身離開了。
見裴定已然完全離開,桑入落解開衣衫,下到冰冷的潭水中浸泡。
他面色有些恍然。
桑入落閉上眼睛,感受着潭水噬骨的寒冷。
他想,裴定那時問的是沒錯,他是在想他們的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