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殿下不願,那便請陛下解除兩人婚事吧。” 顧征面色鐵青,勉勵維持着一點涵養,“陛下若無其他要事,微臣便帶着家小回去了。”
“愛卿且慢。”陛下道,“此事朕必定給你個交代,小野,朕再問你一遍,你可願娶顧家公子為附君。”
殿上的舞樂早已停下,一時間大殿中落針可聞。
冷漠質問的陛下母親,怒氣沖沖的君後和顧丞相,以及殿上大氣不敢出的小輩,好像她做了十惡不赦的事情一樣。
小野本來心裡就帶着氣,此時更是心氣不順。
憑什麼她們為難自己的時候可以這樣理直氣壯,自己簡單拒絕一句都不可以。
即便頂着重重壓力,小野依舊說道:“我方才已經說過,陛下既然從一開始就未給我選擇,此事何必再......”
“小野!”孔貴君怒聲打斷女兒說話,而後起身跪在殿中,“陛下,如今各自都在氣頭上,不如再等兩天,之後再議,臣妾定讓小野親自向諸位賠罪。”
“貴君這話說得偏頗,我看這孩子實在是野性難訓,不知悔改。此事若不教訓,日後皇家姊妹有樣學樣,成什麼樣子!”君後手指向小野,惡聲說道。
“懷瑾。”陛下手下輕點着椅背,面色如霜,“将這口出狂言的逆女拉下去,打二十大闆!”
“陛下不可啊!”貴君不可置信地揚聲道。
“再有求情者,同罪論處。”陛下語氣不帶一絲溫情。
小野頭腦一片轟鳴,難以置信地望向高台端坐的陛下,那樣的凜然威嚴,生殺予奪全在她一念之間,不容得絲毫冒犯。
從前有多溫情,如今便有多心寒。
小野望向身旁裴原泉擔憂的目光,緩緩扯下她拉着自己衣袖的手。
這姑娘渾身發着顫,到最後也沒敢多說一句話,從前她覺得陛下大部分時候都是溫和可親的,也是真心寵愛女兒,如今才明白這恐懼來源于何處。
懷瑾垂頭應聲,來到小野面前:“殿下,跟我來吧。”
小野點了點頭,她僵直着身子跟懷瑾走出去,她腦子一片混沌,依舊固執着不願低頭。
梓瑕殿門口的大片空地上,闆子一下下重重地打下去,每一闆都極有分量,遙遙地卻聽不見人的呻吟哭喊。
孔貴君幾乎跪坐在殿前,心如刀割似的數着闆子,這孩子現在怎麼倔成這樣,這麼狠的闆子,也不哭喊幾句。
等到闆子聲終于停下,懷瑾進來複命。
陛下:“打完了?”
“是。”懷瑾答道,“但是......殿下暈過去了。”
“讓宮裡醫官看看,送回府裡養着吧。”陛下指尖微顫,背過手,走下高台,“今日招待不周,送丞相回去。”
“是。”
眼瞅着陛下高大的身影走出梓瑕殿,君後姿态婀娜地來到跪着的孔貴君身側:“與其整日盤算着出宮遊離,貴君弟弟不如還是好好想想該怎麼教育子女得好,若是實在教導不好,還不如送到鳳儀宮,省得叫她們到外面失了體面。”
貴君不語,默默起身站在一側。
君後臉上的笑怎麼也掩飾不住,掩了掩唇:“時候也不早了,本宮送一送丞相大人。。”
顧征拱手稱謝,面上不見波瀾,卻未再理會孔貴君。
等到君後離開,孔貴君疾步去了偏殿,一進去,聞見濃重地血腥味。
殿中簾幕垂下,裡面醫官正在上藥。
裴原泉跟在後面,紅着眼睛說:“姐姐今年是犯了什麼太歲,怎麼總是受傷。”
貴君眸光微動,沒有回答她。
很快醫官出來,貴君上前問道:“情況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