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瑾笑道:“來瞧瞧殿下好不好,順便送點東西過來。陛下向來惦記着殿下,殿下可有哪裡不順心的,隻管告訴微臣。”
如果說她可以向懷瑾詢問的事情,那便隻有一件。
就是原主在集賢館受傷一案,據她所知,此案到現在都沒有查清楚,有一名學子莫名不見蹤迹,恐怕有什麼另外的緣故。
當日發生的事情她自然沒有任何記憶,還是問了朔月,才知道那名失蹤的學子與原主産生過不愉快,很有可能在混亂中推過原主一把,這就讓人有些在意了。
而且最重要的一點,原主因此喪命,她該讨回公道。
“說起來,倒的确想問一件事。”小野試探道,“不知道我那案子查的怎麼樣了,若是有需要我配合的地方,隻管安排,我如今已經好很多了。”
“殿下隻管安心養着,陛下心疼殿下,怎麼忍心殿下再涉險呢?”懷瑾哪裡不知道這位小殿下的用意,立刻回絕道。
“比起涉不涉險,查清楚才是最緊要的。”小野皺起眉,“聽說此事怕還有些其他的什麼緣故,才一直拖到現在都沒有定案,想來比較棘手。”
“事無定論,微臣也不知是何緣故。”懷瑾謹慎道。
小野擡首看着懷瑾,這是在和自己打太極嗎?她又問:“主理此事的大人,不知道我能不能見一見呢?”
懷瑾思量片刻,轉而說:“殿下一直問兇手緝拿得如何,不問一問陛下如今怎樣嗎?”
小野未料想到她會突然問出這麼一句話,驚訝道:“怎麼,陛下現在不好?”
“陛下近幾日忙于朝政,食欲不佳,想來也有憂心女兒的緣故。”懷瑾說到這裡頓了下,又讪讪地笑了笑,“微臣多嘴了。隻是覺得殿下若是有心,不如多去寬慰陛下。”
小野緩緩點頭,道:“姑姑說的很是,是我疏忽了。”
懷瑾又說:“陛下向來對諸位殿下多有期望,如今大殿下不在宮中,隻能寄情于各位小殿下了。”
說着,她又額外提點幾句:“負責集賢館案子的是陛下身邊的沈校尉,沈校尉與翰林院的沈先生本是兄妹,以殿下和沈先生的關系,見她應當不難。隻是......隻是殿下切莫要沖動行事。”
小野點頭:“如今經曆這番教訓,我自然知道改進。我知道陛下疼我,隻是我素來頑劣慣了,有心為陛下分憂,卻又怕陛下責罵。”
懷瑾笑了笑:“陛下和殿下是親母女,有什麼話說不得的。陛下心裡早盼着殿下能早些理事呢。”
小野眼睛一亮:“既然如此,何不讓我一同查辦集賢館的案子,也好過天天在這裡等消息。”
“殿下才出事故,又急着出宮,殿下覺得陛下會如何想呢?”懷瑾目光滿是憐愛,道,“何況陛下憂心前朝,實在難以為殿下的事情再費心力。殿下何不暫且好好将養,等病愈了再說。”
原主不是個什麼乖巧的人設,每日不務正業,喜歡到處遊玩,在京的時候沒事就愛去喝花酒、逛花樓,活得非常潇灑。
小野覺得頗為棘手,原主給人留下的印象太差,陛下隻會想她是不是又要鬧出什麼幺蛾子,根本不會相信她。
懷瑾說完站了起來,桌上的茶水還氤氲着熱氣,她卻要告辭了。
“勤政殿還有事情要忙,微臣便先告退了。”
小野起身送了幾步,道:“姑姑有空便常來吧,我盼着與姑姑說話呢。”
“是。”懷瑾笑着應了。
懷瑾走後,小野又坐回原處,托着下巴琢磨。
其實懷瑾并未将話說死,出宮并不是完全不可行,隻是要摸到陛下的喜好,順從陛下的心意,拿出一個完全合理的理由,或許可以一試。
朔月掀了簾子進來,拿了個手爐遞給小野,問:“懷瑾姑姑怎麼來去匆匆的,有什麼事情嗎?”
小野恍然擡頭,對啊,她說是來送些東西,但不過是日常所用之物,誰送不是送呢?
她又何必匆匆過來跑這一趟。
懷瑾姑姑多次提及陛下如今煩心前朝,引導她去關心陛下,似乎想要提點她些什麼。難不成前朝出了什麼大事,她們這皇女所地處偏僻,平日較為冷清,現在還沒收到消息?
小野想到便問:“最近宮裡出了什麼事嗎?”
朔月愣了愣,道:“沒有聽說,那我出去打聽下?”
“月公子也是才來宮裡,不如讓我去吧。”收拾茶碗的小言開口道,“殿下想打聽點什麼?我在勤政殿也算有幾個認識的宮人,這便去問問。”
小野轉臉看看她。
她身邊貼身伺候的就兩個丫頭,另一個叫楚楚的熱衷于做菜,平日不太說話,她也沒别人可使喚了。
“你去跟人打聽下,看朝裡是不是出了什麼事,再問問陛下最近有沒有什麼煩心事,反正無關大小,你多問問。”
說着,小野往自己身上搜摸了幾下,哦,她沒錢,或者說,她根本不知道錢在哪兒。
于是她隻能尴尬道:“你先去辦,回頭給你漲月錢。”
“殿下這是哪裡話,我這就去就是了。”小言先是詫異,而後笑了笑應道。
朔月提醒:“殿下現在可要午睡。”
确實是有些困了,小野想了下,對朔月道:“懷瑾姑姑不是刻意針對你,陛下命她看着我,她自然不敢讓我出事,又不能直接教訓我,拿你撒氣而已。現在在宮裡面,再忍些日子吧。”
朔月目光柔和,嘴角微彎:“我不在意這個。”
小野望了望這四方狹隘的天地,決定暫時不多想,回内室補覺去,又動腦又動嘴的,應付這一時半刻,可真是累死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