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佑臻呆住,慢慢抽手道:“什麼?”
常湛悔道:“總之,錯都在我,但憑掌門師姑責罰。”
秦佑臻噗嗤一笑,拉常湛道:“官人宅心仁厚兄弟情深,自然難逃言崇眼淚戰術。”
常湛奇道:“你不怪我?”
秦佑臻點頭,半晌,收了笑容愁歎道:“言崇若再執迷不悟,枉送性命事小,隻怕我山中,劫數難逃。”
常湛顔色驟變,急道:“咱們這就回家,将四弟囚禁起來,永不許與嶽之蕙相見。”
秦佑臻搖頭道:“言崇雖是書生性情,固執起來也是甯折不彎,不如,”說着如此這般詳述一遍。
常湛聽聞先是舒眉一笑,又愁道:“如此一來,彌藍山的臉可是丢大了。”
秦佑臻道:“總比看着言崇作死強。”
常湛深歎點頭。
秦佑臻忽道:“你幹嘛要替言崇挨打?他懼怕師父不敢坦白是不對,可你知情不告替人背鍋,難道就不是撒謊?”
常湛一怔,呆呆道:“我确是不知是誰買的栗子糕。”
秦佑臻笑道:“既不知道,為何攬責?”
常湛憨憨一笑,不好意思撓頭道:“我,也吃了一塊。”
秦佑臻登時笑的歪倒。
次日早起,因不見了常湛,言崇道:“掌門師姑,三哥呢?”
秦佑臻道:“明知故問。你思念嶽之蕙成疾,常湛無法,隻好找人來見。”
言崇紅臉道:“多謝掌門師姑成全。若,”
秦佑臻擺手截話道:“我什麼都不想聽,快去擺飯是正經。”言崇答應一聲,喜滋滋去了。
過了幾日,常湛果然帶回嶽之蕙消息。聽聞人在阚王府上,言崇恨不能插翅去到。秦佑臻本不欲同往,耐不住言崇哀求常湛幫勸,隻得一同上路。
向西走了幾天,來到阚宋邊境小城南坪坡。小城依海而建,境内人口多半靠打漁為生,是以比之雲境宋境,喧嚣中多了幾分蕭瑟。
穿城而過,在一家茶寮暫歇。
因見秦佑臻獨去井邊飲馬,言崇低聲道:“三哥,鄒允當真肯放過嶽姑娘?”
常湛道:“此事豈容兒戲?”
言崇笑道:“也是,如今他貴為允王,更不會诓你。”想了想,又道:“阚王府雖好,又是嶽家故交,可終非久居之地,不如,不如求禀掌門師姑,一并帶嶽姑娘回山,好不好?”說到最後,臉色忽然漲紅,聲音幾不可聞。
常湛喝茶不語。言崇本欲再說,忽見兩人騎馬而來。
兩人一見秦佑臻,下馬叉手行禮,恭敬道:“不知秦掌門駕臨,有失遠迎,恕罪則個。”說着又朝向常言躬身一禮。
見來人藍衫白帽,秦佑臻知是阚王部下,還禮笑道:“貿然來訪,還望勿怪。”
兩人拉馬擺手道:“主公已在王府等候,請。”
見秦佑臻點頭上馬,常言忙付過茶錢出來,緊跟其後。
如此走了半個多時辰,來到一處靜海,沿岸穿過一片茂林,眼前豁然開朗。不遠處,蔥郁島嶼間,樓閣曲折亭苑蜿蜒,放眼望不到邊。
正自觀望,先時的班桑四将迎面而來,齊齊躬身道:“恭迎秦掌門。”
秦佑臻拱手還禮,環視四周,點頭贊道:“果然好景緻。”
班酣笑道:“荒僻海村,叫秦掌門笑話。”
不多時進到阚王府,穿廳跨園,來到一處朗闊殿宇,殿外高懸匾額,上書三個金色大字:永清堂。
正自打量,腳步聲響,一人快步走出,拱手笑道:“熊三開見過秦掌門。有失遠迎,萬望海涵。”
秦佑臻笑道:“王爺客氣。貿然攪擾,實在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