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牢内的官軍正自束手無措,猛見一片白影呼嘯而入,定睛一看,皆是渾身雪色卻叫不出名的怪獸。再要抵擋已是不及,頃刻間被獸群沖散。秦佑臻忽然翻身坐起,擡手急道:“小朋友,快替我解開繩索。”
見白毛赤目犼獠牙猙獰,段周急道:“秦姑娘小心!”
話音未落,卻見秦佑臻雙手已然脫困,抽出吸龍匕挑斷腳鍊,起身笑道:“多謝擔心。”說着開鎖進到鐵欄内小心翼翼放下二人,負在神獸背上,匆匆出離地牢。
來在外間,段周舉目四望,不覺大吃一驚:數不清的飛禽走獸将三清觀圍的水洩不通,把守官兵死的死傷的傷,餘下則早已逃散殆盡。
眼見神獸還在不斷湧來,秦佑臻一聲呼哨,沖白毛赤目犼一擺手,輕聲道:“多謝了。”
犼兒仰天長嘯,各路靈獸競相呼應。不一會兒功夫全都悄無聲息的消失在夜色中。秦佑臻拉來馬車,将段周安置妥當,這才駕車離開。
行至天将大亮,才轉過一處山坳,猛見道旁寒光一閃,數十支雕翎激射而來。秦佑臻不及閃躲,肩頭中箭,痛的驚呼着摔下馬車。
趙存讓兜馬來到近前,冷笑道:“秦掌門,這就要走麼?”
秦佑臻咬牙拔下箭頭,痛得幾乎昏厥,顫聲怒道:“狗賊,今天咱們就拼個你死我活!”
趙存讓哼了一聲,回身令人擡來一捆炸藥放在馬車下,笑道:“隻要靈獸一到,本王即刻送段滿周義上西天。”
秦佑臻雖已恨極,可想到趙存讓連親娘都能舍,強壓怒火道:“隻要你放了兩位将軍,我願同你回去。”
趙存讓冷冷道:“賤人,事到如今,哪裡還由得你?若非狗奴叛主,也不會多出這些啰嗦。”
段滿忽道:“王爺,屬下死不足惜,隻,秦掌門若有差池,别說彌藍山,隻怕西夏禦林統領單青都饒你不過。”
趙存讓聽聞觸及往事,搶過侍衛手中火把,惱羞成怒道:“背叛本王者,唯有死路一條。”說着狠狠将火把丢向馬車。
幾乎與此同時,隻聽嗖的一聲,一支飛镖直直釘入趙存讓右眼,跟着四個身影分自東西南北躍出。
其中一人踢開火把,朗聲道:“彌藍山弟子在此,掌門師姑不必慌張。”
秦佑臻聽聲驚喜交加,心腦氣血激蕩,隻喊了聲救命,随即昏死過去。
來人不是别個,正是騰白常言。言崇傷重初愈,是以并不與敵鬥狠,搶步上前扶起掌門師姑放上馬車,俯身斬斷炸藥火撚,盡數抛向遠處,一面觀戰一面持劍守護。
彼時趙存讓被常湛镖中右眼,早已疼的墜馬亂滾。衆将官見彌藍山四徒同時現身,哪裡有心再戰,紛紛四散逃竄。
北定王見狀怒不可遏,忍痛道:“殺常湛者,賞金萬兩。”
騰善冷冷道:“王爺還是留着銀子替自己請醫問藥吧。”
趙存讓吓得顧不上疼痛,一面後退一面催喝親信侍衛迎上招架。
常湛無心戀戰,早已奔去替秦佑臻治傷。乍見段周遍體血肉模糊,不覺驚怒交加:“好狠的狗王。”
秦佑臻雖已轉醒卻不敢睜眼,隻趴在車上裝昏聽動靜。感覺常湛跳下馬車,如逢大赦,才将睜眼,猛見一雙星目氣哼哼瞪着自己,不禁啊的一聲叫道:“言崇救命。”
言崇一探頭,見常湛瞪眼,忙又縮身,苦臉道:“這裡有三哥守護,萬無一失,弟子去幫大哥二哥。”
秦佑臻眼珠一轉,滿臉堆笑去拉常湛衣袖,讪讪道:“官人,你來啦。”
常湛不理,隻默默替段周裹傷,驚見二人手足皆斷,忙叫言崇道:“四弟快來。”
言崇聽聲轉身回來道:“怎麼?”
常湛急道:“兩位将軍四肢斷裂,若不及時接上,隻怕再難複常。”
言崇伸手在段滿腿上一摸,心下驚駭,忙跳上馬車替二人接骨。
秦佑臻在一旁恨道:“将軍不齒狗王行徑,更不忍加害常湛,是以落得如此下場。”
正說着,忽聽周義一聲呻吟,痛苦道:“常兄弟,是你麼?”
常湛忙扶住道:“周大哥切莫亂動,常湛這就替你醫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