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江叔瞬間急了,看向高嘉佑,“大少爺,朱雀還沒有完全擺脫嫌疑,您快派人去追吧。”
“阿飛,你親自帶人去追。”高嘉佑暗中給阿飛使了個眼色。
阿飛瞬間會意:“屬下明白。”
看着阿飛遠去的背影,高嘉佑對江叔道:“江叔,您跟在我父親身邊多年,我相信您對他的忠誠,肯定也不忍心看他就這樣死去,所以我想拜托您,幫我調查我父親的死因。”
“請少爺放心,江某必定萬死不辭。”江叔鄭重的給高嘉佑鞠了一躬。
父死子繼,權柄交替,如今高家有了新的主人,江叔心裡明白,自己是時候回去養老了,這調查老爺的死因,恐怕就是他為高家辦的最後一件事了。
阿飛受了高嘉佑的指令,一路上不緊不慢的追着,在一個轉彎處佯裝追不上,讓孟青萍擺脫了己方的追擊。
回到尖沙咀的房子裡,孟青萍心裡還是有種不真實感,仿佛身處夢境。
凱飛和一幫兄弟被孟青萍打發到外邊警戒,屋子裡隻剩下了她和盛彬。
盛彬倒了杯水遞給孟青萍,笑着說道:“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還是個小孩子,現在都是有一番作為的大佬了。”
“别取笑我了。”孟青萍接過水抿了一口,擡眼看向盛彬,“我聽我二哥說,你畢業之後做了警察,怎麼又成了高嘉渝的保镖了呢?”
盛彬垂下眼眸:“警隊不适合我,保镖的工資高,我就來做了。”
孟青萍眯了眯眼睛,輕笑一聲:“你沒對我說實話。”
“喂,我們好歹也算朋友,我一直拿你當妹妹看待的,你能不能别用對付對手的手段對我啊!”盛彬佯裝生氣,企圖混過這一關。
“抱歉。”孟青萍端起水杯,用喝水掩飾尴尬。
見她終止話頭,盛彬連忙轉移話題道:“話說你小時候不是嚷嚷着以後要當歌手嗎?怎麼開始做生意了?”
孟青萍冷笑一聲:“如果要當歌手的代價是嫁給一個我素未謀面的人,我甯可選做生意。”
盛彬蹙起了眉頭:“這話怎麼說?”
孟青萍眼睛的焦距慢慢變得模糊,陷入了回憶:“我十八歲那年,我爸讓我去和他合作夥伴的兒子聯姻,但那個人是個不折不扣的爛人,吃喝嫖賭樣樣精通,外邊的情人數都數不清。之後大學的錄取通知到了,我爸為了逼我同意這門親事,就威脅我,不嫁給那個人就不讓我去上學,我一氣之下,就跑出來了。”
盛彬義憤填膺的給了沙發扶手一錘:“親爹怎麼能做出這樣的事來?太混賬了!”
“無所謂了,反正我跑出來了,現在生意做得比我爸都好,他也不能再拿我怎樣。”孟青萍嘴角不自覺的浮現出一絲暢快的笑意。
盛彬皺了皺眉頭,欲言又止,但終究還是開了口:“但是你現在做這種刀口舔血的生意,畢竟太危險了。”
孟青萍瞬間預知到,盛彬會像二哥一樣勸自己放棄同心幫,回歸孟家。她哼笑一聲:“危險?你不也是在做刀口舔血的生意,怎麼不說說你自己?”
“我跟你不一樣。”盛彬的語氣像是在勸說自己叛逆的妹妹,“你一個女孩子做這一行太危險了,要是真想做生意,幹嘛不去找點危險程度低點的生意呢?”
孟青萍眯起了眼睛,這是她拉開距離的表現:“女孩子怎麼了?我現在混的照樣比大多數男人好,為什麼你們都覺得女人就一定要老實本分、賢良淑德,做個讓男人喜歡的花瓶呢?”
“我不是這個意思。”盛彬連忙辯解,“我隻是為你的安全考慮。”
“夠了。”孟青萍拍案而起,冷眼看着盛彬,“你去救我,我很感謝你,這次算我欠你個人情,以後我會還的。但是,這不代表你能對我說教。”
盛彬還想再說什麼,但被孟青萍一句話憋了回去。
“别再用這種口吻對我說話,否則我不保證不會把你的秘密告訴高嘉渝。”
盛彬的心猛地一跳,恐懼感瞬間上湧,他幾乎是同手同腳的走出了房間。
望着盛彬遠去的背影,孟青萍長舒一口氣,重新坐了回去。或許盛彬真的出于關心才對她說這些話,但孟青萍不需要這種說教一般的關心。
□□的确危險,也确實長久不了,但孟青萍會因為自己的考量轉行,絕對不會因為别人的輕視動搖。
江叔的辦事效率很高,僅僅兩天時間,就調查出了陸大有埋在高家多年的卧底,也審訊出了就是卧底在高啟祥的酒裡下了毒。他第一時間把這個消息彙報給了高嘉佑。
那天高嘉佑在會議室當中開槍清理有二心的幫主震懾了不少心懷不軌的高層,如今這些人都夾起了尾巴,乖乖在他手底下做事,高家又重新恢複了正常運轉。
高嘉佑接到江叔消息的第一時間就把整理好證據交給了警局的熟人,讓他安排對陸大有的抓捕。
高嘉佑一直都想讓家族脫離□□背景,從前父親在的時候對此堅決反對,如今大權到手,也該是他大刀闊斧改革的時候了。
所有的事情都已接近尾聲,孟青萍也洗刷了冤屈,高嘉佑決定,給她打個電話,告知事情的真相。而且,也是時候把他的腿已經可以正常行走的消息告訴孟青萍了。
高嘉佑呆在自己的房間,一次又一次撥通孟青萍的号碼,一次又一次的被拒接,屢敗屢戰。終于,在他撥了八十七遍之後,電話那邊響起了孟青萍的聲音。
“什麼事?”孟青萍的聲音暗啞,還帶着濃重的鼻音。
“你生病了嗎?”高嘉佑的心瞬間緊張起來,“有沒有吃過藥?”
孟青萍哼笑一聲,語氣裡滿是嘲諷:“這麼關心你的殺父仇人,你老爹的棺材闆都要壓不住了。”
高嘉佑垂下眼眸:“我調查過了,你不是真正的兇手,我對先前所有冤枉你的行為道歉,對不起。”
“那真正的兇手是誰?”孟青萍帶着答案問道。
“是陸大有做的,他在家裡安插了卧底,在我爸的酒裡下了毒。我已經把證據交給了警察,不出意外的話,他後半輩子都會呆在監獄裡了。”高嘉佑如實說道。
孟青萍忍不住笑了起來,咳嗽個不停,嘲諷着高嘉佑的片面,到現在居然都沒懷疑過自己那個好弟弟。
高嘉佑并未領略孟青萍笑裡的含義,連忙道:“你别說話了,好好休息。你現在在哪裡,我...我一會去看你。”
孟青萍咳得臉色漲紅,好不容易平息下來,一聽這話又忍不住吼了起來:“用不着!”
這幾天她的脾氣格外暴躁,誰都不想看見,尤其是高嘉佑。她已經意識到,這個男人會讓她越陷越深,最後舍不得抽身離開,她絕對不允許這種事發生。
“好好好,我不去了...不去了,你别生氣,好好休息。”高嘉佑連忙安撫她的情緒,生怕這朵野玫瑰一氣之下病情加重。
經過這麼長時間的相處,高嘉佑明白孟青萍這個人就是嘴硬,天塌下來都有她的嘴頂着,雖然自己電話裡說不去,但要是真不去那就是傻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