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高嘉佑,我新交的男朋友,您叫他阿佑就行。”
“周姨好。”高嘉佑禮貌的點頭問好。
“小夥子一表人才的,蠻不錯的嘞。”周姨注意到了高嘉佑坐着的輪椅,扭頭小聲問孟青萍,“他腿怎麼了?”
孟青萍随即附耳解釋道:“前幾天傷到腿了,走不了路。”
“這樣啊。”周姨重新恢複了笑容,對高嘉佑道,“到周姨這裡不用客氣,想吃什麼就說,廚房裡有剛炖好的雞湯,我去給你盛點,好好補一補。”
“謝謝周姨。”高嘉佑依舊是禮貌微笑的樣子。
“周姨是你家的親戚嗎?”高嘉佑看着孟青萍詢問道。
孟青萍搖了搖頭:“不是,周姨是從小看着我長大的保姆,比親人還親。”
周姨手腳利索的端上來了所有的飯食,讓兩個人趁熱吃,自己則是忙着招待客人去了。
“你快嘗嘗這個糖醋小排,可好吃了。”孟青萍極力推薦着自己愛吃的食物。
高嘉佑口味清淡,平時吃的東西按孟青萍的話來說就是喂兔子的,今天第一次嘗到糖醋小排,倒是意外打開了他的味蕾,一連吃了好幾塊。
孟青萍夾了塊白切雞送進嘴裡,眉頭皺了皺,怎麼平時覺得好吃的東西現在吃着有些淡呢?她擡頭望向了高嘉佑手裡的碗,眼睛一亮:“你碗裡臘腸好多,給我吃一口。”
“大碗裡還有啊。”高嘉佑想讓孟青萍去盛些新的,但孟青萍卻絲毫沒聽進去。
“你碗裡的看着好吃。”孟青萍不由分說地掏走了高嘉佑碗裡的全部臘腸和鹹肉,最後隻給他剩下了一碗帶着菜的鹹飯。
高嘉佑無奈的笑着吃完了碗裡剩下的飯,自己選的人,當然得寵着了。
孟青萍吃得肚子都有些鼓了,伸手拍了拍,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吃飽了,走吧,去辦正事。”
“不是說來約會的嗎?”高嘉佑有些疑惑。
“走吧,到了你就知道了。”孟青萍跟周姨揮了揮手告别,推着高嘉佑重新穿進巷子。
兩個人一路走一路看,等到了目的地時,高嘉佑已經從孟青萍嘴裡了解到了這個地方大多數的奇聞轶事。比如坐在街角的瘦弱大娘其實是個能扛半頭豬的猛女,宣揚自己年輕時見義勇為導緻臉上留疤的紅衣大爺,其實隻是半夜喝醉沒看清路摔在了磚頭上……
“就是這裡了。”孟青萍的步伐停在了一處老舊的照相館前。
“來照相館做什麼?”
孟青萍沒有回答,一個用力,調換了輪椅的方向,直接把人推了進去。
“通哥,有空嗎?拍照!”
“阿萍啊,今天怎麼有空來我這裡,哎呦喂,還帶着男朋友呢?” 一個穿背帶褲、戴圓框眼鏡的男人翹着蘭花指迎了上來,還對孟青萍眨了眨眼,“甜蜜的喲!”
“當然了。”孟青萍笑着搭上高嘉佑的肩膀,“拜托通哥幫我們設計喽。”
“沒問題的啦。”通哥一臉包你滿意的表情。
“你要是喜歡拍照,我過兩天給你買台相機,隻拍咱們兩個,好不好。”高嘉佑偏頭對孟青萍道。
“好啊,到時候我拿着相機,你給我當模特。”
“為什麼不能你當模特?”
孟青萍附耳暧昧道:“我喜歡看肌肉。”
高嘉佑平日兩人相處時騷話連篇,這會子倒像個純情小男生,羞得耳朵尖都紅了。
通哥擺好了布景,讓兩個人按喜好擺動作。結果這倆人一個站得筆直,活像軍官,一個挺直腰杆,雙手交疊,一副大佬坐姿,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商業夥伴。
“有點激情好不好嘛,是不是真情侶來的?一夜情都比你倆親密。”站在攝像機後邊的通哥忍不住吐槽。
高嘉佑抿了抿唇,側身攬住孟青萍的腰,孟青萍順勢靠在了椅子的扶手上。
通哥雙手抱臂,翻着白眼陰陽怪氣:“OK了,真的超時代哦,現在居然就拍出了你們結婚三十年的僵硬。”
高嘉佑深吸一口氣,手上突然發力,讓她上半身平躺在自己懷裡。
海藻般的長發自男人腿側垂下,左腿短暫翹起停頓在空中,飄袖連衣裙的下擺揚起,掀起優美的弧度。
快門聲響起,男人溫潤的笑容、女人驚訝的神情永遠定格在畫面之中。
“完美!”通哥鼓起掌來,“這才有點年輕情侶的樣子嘛。
夜幕降臨,兩個人又一次來到了孟青萍的酒吧。相比于上次來,愛意似乎更濃了些。
這次孟青萍沒有要求高嘉佑為自己畫像,而是讓他坐在鋼琴前,為自己伴奏。
酒吧裡少了往日的喧嚣,閃爍的燈光化過頭頂,高嘉佑就那麼坐在鋼琴前,手指靈活翻飛,眼神裡映着愛人在台上深情歌唱的身影。
心上的人兒,有笑的臉龐,
他曾在深秋,給我春光,
心上的人兒,有多少寶藏,
他能在黑夜,給我太陽。
我不能夠給誰奪走,僅有的春光,
我不能夠讓誰吹熄,胸中的太陽,
心上的人兒,你不要悲傷,
願你的笑容,永遠那樣。
……
老上海唱片的腔調,配上孟青萍滿是愛意的眼神,熠熠生輝。
明亮的眼睛閃爍着星光,照亮了高嘉佑的心房,他突然有些悸動,心中的情緒似乎快要溢出來了。在此之前,他從未對任何人如此心動過。
他不敢想象,自己怎麼會不愛孟青萍呢?他怎麼可能不愛上孟青萍呢?
孟青萍緩慢的走下台,一句一步,直到吻住了高嘉佑的唇瓣。
歌聲戛然而止,琴音落下餘韻,有情人互相擁吻,這是一切痛苦和甜美的根源,他們或許互相傷害,又或許互相救贖,清醒的沉淪着。
“阿萍。”
“我在。”
“我愛你。”
“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