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着話,茶室突然從外面打開了,進來的正是在江渚家碰到的男子。
葉雲珠對這種不請自如的行為皺了皺眉,心中暗道此人怎生如此不講禮儀。
來人正是李大郎君,今日他獨自一人出行,看到在江大人府中見到的小娘子,心中悸動不停,又見兩人恰好進了他所在的茶樓,就不請自來了。
葉雲珠一聽是李家人,心中厭惡感更重,在一旁并不說話。
李天放進門後,眼睛一直盯着葉雲珠,口中卻道:“江大人,真是巧的很,不想在這裡不期而遇。”
江渚見他的眼光一直盯着葉雲珠,很是不耐煩,沒有了頭次見過的客氣:“李大郎君,這是有何事?”
李天放的眼睛還是一眨不眨地盯着葉雲珠,葉雲珠被他盯着有些不自在。“沒有什麼大事,就是剛才聽聞城中的流言,想到江大人有麻煩了,看需不要幫忙?畢竟大家都在同一條船上了。”
江渚臉色陰沉了下來,整個人都透着絲絲寒氣,又暗自忍下,擡起頭來臉色好了不少,笑道:“李大郎君可真是熱心,
我也是才聽聞此事,這事是比較棘手,雖說那位大人說的是我,難道不是變相的逼迫丞相府嗎?”
葉雲珠見江渚的神色轉變,知道有人要遭殃了。
李天放卻絲毫未察覺江渚的神色變化,認真思考着他的話,是這麼回事,臉色也隐隐帶着怒氣:“那是,那閹賊簡直就是無法無天了。”
江渚又假意道:“我知曉李大郎君也是極有才能得人,幾個流民,幾個流言,想要擺明根本不在話下。”
李天放此刻被說得有些飄飄然,平日裡在家中總是被父親打壓,總是埋怨他做不好,今日這個事他非得給他辦明白:“那是,這就是幾個小事,你看我這幾日就給你擺平。你不用理會,趕緊将那王興砍了。”
江渚笑道:“李大郎君放心,這邊已經審理得差不多了,又有他親筆書信承認此事,你何時擺平流言,我就何時砍了他的頭。”說着就拉着葉雲珠的手告辭了。
李天放摸摸自己的後腦勺,怎麼總感覺哪裡不對勁,流言與殺王興有何關聯?他想不太明白,隻好作罷,心中暗自鼓勁此時不能讓李管家插手,一定要親自擺平流言之事。
葉雲珠看着信誓旦旦走出門的人:“這人是李丞相大郎君?”想到李家的事與人都得尤其注意,便多看了幾眼。
注意到葉雲珠的眼神,江渚坐到她身邊,拉起她的手,眼中竟然有些可憐:“珠珠,你都不關心我嗎?”
葉雲珠回過神來,看着好似向她撒嬌的大奸臣,抽了抽嘴角:“沒有啊。”
“那你一直望着那李大郎君?”江渚靠得更近了些,眼神直勾勾地看着她。
葉雲珠一時不知道如何回答,她能說這事關姨母一家的安危嗎?顯然是不能的,任何一個正常的人都會将她當做腦子有病的人。
江渚見她臉色越發蒼白了,趕緊道:“你别多想,是與你開玩笑的。”
葉雲珠愣愣地望着他,現下情況複雜,江渚面臨着危險,将來江渚和李家的關系理不清楚,這種複雜混亂的心境讓她心煩意亂,一下子就惱了起來:“你亂開玩笑幹什麼?現在都這種時候了,你還開玩笑,知不知道我很擔心?”
江渚見她真惱了,整個人慌亂起來,立即将人抱在懷中安危:“沒事,當前的狀況我心中有數,你不要擔心。”
葉雲珠本是單純之人,現如今整日裡擔心這個,害怕那個,一時間眼眶發紅,心中甚至委屈。
大顆大顆的眼淚掉落在江渚的衣裳上,像滴在江渚的心尖兒上一樣,他一手擁着她,一手在輕輕拍打着背脊:“珠珠,是我不好,你别哭了。”一想到自己将來要做的事情,要讓這個柔弱的小女娘多擔心呀,他之後一定不能讓她再過多知曉這些事。
他的小女娘将由他來守護!
葉雲珠哭完了,将整個臉撲在江渚的懷中,偶爾打幾個哭嗝,她讓自己盡量的平靜下來。
隔了好一陣,她擡起哭紅的眼睛:“江渚,答應我,永遠就像現在和我在一起好嘛?”
不要變壞,不要去當什麼李家的乘龍快婿,好嘛?她在心裡道。
随着李家的出現,江渚與李家的交集逐漸變多,前世的噩夢一直困擾着她。她又開始擔憂害怕。
江渚心疼地擦着小女娘眼眶中含着的眼淚,原來一直以來看上去無憂無慮的小女娘内心這麼擔驚受怕,他舉起右手,用最柔的聲音發誓道:“我江渚,以天地為證,日月為鑒,此生定不負葉雲珠,必定護她周全,疼惜她一生一世,無論風雨,皆将不離不棄。”
葉雲珠沉溺在江渚琥珀色的眸子中,裡面少了殺伐之氣,多了些疼惜和柔情。
她突然紅着臉主動在江渚唇上親了一下,趕緊又逃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