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時間緊急,山匪們的辦事能力還是很強的,當日晚間,寨子裡就被紅布裝飾得火紅一片,空地上擺上了流水席,上面燒上了紅燒豬蹄等一些油膩的菜色。
一個個粗壯的漢子很高興,因為可以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幾個髒兮兮的小孩童也很高興,因為為了大當家的喜事,一向摳門的獨眼居然買了糖果和零嘴。連站崗的守衛都被人灌了幾大碗酒。
他們甚至在搶劫的财物裡面找到了一套大紅色的嫁衣,由山寨裡面一個年紀很大的老婆婆給她換上了。
外面一片熱鬧非凡,大當家的小木屋中點着一對大紅燭,火苗竄動,發出呲呲的聲響。
葉雲珠穿着不合身的紅色嫁衣坐在喜床上,臉上也洗得白白淨淨,在紅衣的映襯下,愈發嬌豔動人。
看着屋裡沒人,葉雲珠趕緊起身在新房中翻找起來,說是新房,其實就是一個較寬敞的木屋,屋子裡也隻有一張床榻、一張方桌和幾組木櫃。
經過仔細查找,葉雲珠終于在櫃子的衣裳底下找到了一個小木盒,打開一看,木盒裡果然有一把很大的鑰匙,她将鑰匙藏到衣袖中,但是這個鑰匙幾乎有小臂那麼長,不能有太大的動作,要不然指定會露出來。
她放好東西之後就仔細聽着外面的動靜,準備到時候外面混亂的時候就趁亂跑出去。
還沒等她準備好,大當家黑虎就醉醺醺地進了新房,黑虎雖然長得精壯,但是與長相不符就是他卻是一個精明的人,他原本是一名普通的打手,卻憑借着靈活的腦子被選中來做了山寨的主子,現在他創建了黑虎山寨,所謂是山中無老虎,猴子稱霸王,他也終于可以放松一些,為所欲為了。
葉雲珠看着穿着一身大紅的黑虎,有些緊張,坐在床榻上,心裡盼望着小花她們在外面早些行動。
黑虎看着在燭光下美目流盼的小女娘,有些春風得意,想他上半輩子像孫子一樣卑躬屈膝,兢兢業業地為上面的人做事,也該過點自己的舒服日子了。
“娘子,等為夫等久了吧。”說着就要去摸葉雲珠的臉,這臉第一次看到就想摸了,嫩生生的,定是絲滑柔軟的。
葉雲珠極力忍住不适感,往床角躲開了那隻鹹豬手,努力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大當家,我們還沒喝交杯酒呢。”話本子裡都這樣說的,成親的那一套還有什麼來着?
黑虎一雙鋒利的鷹眼直勾勾地盯着她,似乎讓她的小心思無所遁形,還是隻能硬着頭皮道:“我看話本子上都這樣,大當家不是真心娶我的嗎?”
黑虎一屁股坐到了床榻上,一隻手臂往後一撐,含笑着看着她:“娘子說的對,該有的形式還是不能少。”
葉雲珠躲到方桌後,松了一口氣:“那我這就去準備。”說着轉身就準備出門去。
“等着。”黑虎在後面一聲喊住了她,并從床榻上起了身。
葉雲珠背對着人,聽着那響亮的腳步聲,一聲一聲像是踏在了她的心間,心裡緊張異常,生怕被發現了端倪。
還不等黑虎靠近,主動轉過身子笑道:“大當家還有什麼吩咐?”
黑虎靠近她,垂下頭來看着她,一隻手擡高她的下巴,使之正眼望着她:“還叫大當家?嗯?”
葉雲珠眼中依稀含淚,胃裡翻滾地厲害,不知是這幾日的吃食得了胃疾,還是這山匪的話讓她覺得油焖?
看到葉雲珠的淚眼,黑虎眯着眼睛笑了起來,這才對嘛,小女娘就應該屈服在自己的威嚴之下,他一字一頓說道:“叫夫君!”
葉雲珠不适感更重了,這麼想着身子就不受控制地彎下了腰:“嘔……”
想吐出來,卻什麼東西也沒有,這兩天除了昨日那沾了灰塵的饅頭,什麼也沒吃下去,肚子裡哪裡還有東西。
黑虎一看小女娘的反映,立馬後退了一步,黑色的臉就更黑了,這是嫌棄他?
正準備一腳踢過去,就聽見外面吵鬧了起來:“走水了,走水了……”
黑虎來不及顧忌小女娘,黑虎寨可是他的心血,在說還有一筆私鹽還沒有交貨,貨倉要是被燒了,他拿什麼交給人家?
“你給我在屋子裡好生呆着。”威脅幾句就匆匆地出門滅火去了。
葉雲珠見人走了,像離開了有髒東西的環境一樣,整個人舒服多了,從門縫觀察了一下屋外。
此時外面果然已經紅光漫天,火光四起。她嫌棄地換了一身破舊的衣服,還在自己臉上抹了一些灰,保管她爹來了都不一定能認出自己。
喬裝完她滿意地點了點頭,溜出了新房。
外面起火點太多,山匪們四處大夥,一片混亂。她混在人群中朝大門趕去。
三人在大門口終于會合了,小花沮喪着臉:“這門鎖上了,根本打不開。”
靜怡也害怕得快哭了:“這下子我們死定了,被抓住絕沒有活路了。”
葉雲珠則神秘一笑,從衣袖中拿出那把大鑰匙:“我有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