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從我們在一起到今天沒有說過一句喜歡我的話,你也很少主動聯系我,有什麼事也不願找我幫忙,就連我和女人走那麼近,你都不會吃醋。”
“不是,我隻是不想麻煩你,不吃醋,那是因為男人不都這樣嗎?”
在夏禾的潛意識裡,男人就是三妻四妾的,包括他父親,也有幾房妾室,對男人朝三暮四的特性,是她骨子裡的認知,她知道現代社會的進步,但那也不過是明面上的法律規定,男人的本性是不會被這些規定約束住的。
如果她沒有穿越到現代,她不會接受自己給人當側室當小妾,但是她能接受夫君納妾,周朗如果往後想要納妾,她曾問過自己,她是能接受的。
夏禾的解釋讓靳時淵更加心寒,他都快被她氣笑了,男人都這樣,還真是大度豁達看得開。
靳時淵冷若寒霜,再次問道:“那我和别的女人上床,你也不在意嗎?”
這話讓夏禾怔住,如果真是這樣,她也會很心痛吧,她當然在意,而且非常在意,但是她也無力改變,他若想,她能管得住他嗎?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多的是機會和别人在一起,隻要靳時淵願意,又豈是她能攔得住的,這個問題的根本并不是自己在不在意,而是靳時淵想不想。
所以她在這個社會隻想靠自己,能賺到足夠的錢安穩地過完餘生,這是她才來時的願望,也是不曾改變過的想法。
隻是不待她說話,靳時淵又道:“你那天去民政局做什麼?”
夏禾思忖片刻,恍然問道:“你不會以為我和别人去領證,才這麼生氣吧?你别誤會,我是陪我爸爸媽媽去的。”
靳時淵有時候弄不明白夏禾整天在想什麼,明明是很聰明一個人,怎麼偶爾說出的話總透露出一點傻氣,他有病才會以為她是和别人去領證。
他沒好氣道:“我當然知道,但是你父母再婚這應該算是你生活中的大事、喜事吧?可是夏禾,你都不會跟我分享,我真的懷疑,我在你心目中占多少位置,有沒有一個角落,或者一個縫隙是留給我的。”
夏禾聽着靳時淵猛地說出這麼多話,而且都是對自己的怨氣,鼻子兀的開始反酸,眼淚一霎盈滿眼眶,她擡頭盡量不讓眼淚墜落,有些哽咽道:“對不起,我不知道你會因為這些事不高興,我沒談過戀愛,不太懂,真的很抱歉。”
說完那眼淚一顆顆落下,像是之前排練好得般,落下的時機恰到好處,惹人心疼憐惜,靳時淵看她這樣,滿肚子的怨氣與委屈也舍不得再向她砸過來,但是他也不想這麼沒出息地低頭。
“如果分手,發條信息就好。”說完,頭也不回地離開。
夏禾呆站在原地,看着男人離開的背影,細細琢磨着靳時淵的話,他原來這些天不聯系自己是一直在生自己的氣,她卻渾然不知,還自顧自地氣他那天的霸道蠻橫。
她以為自己已經适應了這個時代,沒想到她完全沒有适應,她的思想,她的觀念還有她對另一半的期許,似乎都與這個時代格格不入,靳時淵和自己談戀愛應該累極了。
她獨自站在黑夜裡,月光皎潔卻照不亮她方寸的心,空空蕩蕩找不到方向。
她不想上樓,好累,不想再上去應付秦晉,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不過她怪不得别人,隻能怪自己一時沖動答應靳時淵,明明沒有處理好這些破事,卻又忍不住沉溺在他建造的甜膩城堡裡。
如今這個局面全是自找的。
她拖着虛浮的步伐回到家,開門就見秦晉和夏正泰坐在沙發上,馮琦坐在一旁餐桌邊。
夏正泰和秦晉滿臉喜意,秦晉又恢複他以往的斯文内斂的氣質,馮琦則是有些擔憂地看向她。
夏禾渾渾噩噩直接往卧室去,夏正泰叫住了她。
“阿鸢,你和阿朗好好聊聊吧。”
夏禾疲乏極了,她站在卧室門口,回身看着幾人,手掌撐着門框,嗓音有些沙啞:“我今天不想再說話了,朗哥哥,明天再說吧。”
周朗這天晚上沒走,直接睡在了客廳的沙發上。
夏禾很累,但是滿腦子全是靳時淵的話根本睡不着,她覺得她自己這個女朋友當得糟糕透了,跟她談戀愛,靳時淵也挺到黴,
翻來覆去,睡着時天邊都已泛出魚肚白。
她醒來已經快11點鐘,她打開手機,靳時淵沒有聯系自己,她想要發信息給他,又覺得沒什麼可說的,說什麼都蒼白無力,确實都是自己的問題。
她推開房門,家裡隻有馮琦在做飯。
“阿鸢,醒啦?他們兩個去工作室了。”
夏禾有些恍惚,似乎一切回到了從前,物非人是的感覺,以前也是夏澤富和周朗去繡坊忙活,自己在家吃吃喝喝,那時候的她很開心,無憂無慮。
後來夏澤富去世,她才忙了起來,如今倒是又回去了。
馮琦見夏禾懵懵地,不免擔心,她人在廚房洗菜,卻心疼地道:“阿鸢,不管你做什麼決定母親都支持你,如今到底是和以前不一樣了,你不要有心理負擔,自己開心最重要。”
夏禾在隔壁洗手間裡刷牙,聞言,甕聲甕氣“嗯”了聲,也沒多說,馮琦一聲歎息傳入她耳中。
中午吃飯時間,秦晉和夏正泰回來,四人坐在一桌吃飯,久違的感覺,夏禾卻并不開懷。
吃完飯,秦晉就對夏禾道:“阿鸢,我們出去談談吧。”
夏禾沒再回避,點頭,兩人一同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