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禾這邊四人吃完飯,便散去。
一家三口才上樓,夏禾洗完澡,正靠坐在床頭,拿着手機怔怔出神,糾結要不要打個電話給靳時淵,手機就突然響起。
她以為是靳時淵,結果竟然是秦晉。
夏禾:秦總,這麼晚了有什麼事嗎?東西收到了嗎?
秦晉:收到了,我在你家樓下,你能下來一下嗎?
夏禾也沒多問,秦晉找自己定是有事,她“喔”了一聲,換了件很簡單的寬松連衣裙便下了樓。
才出單元門就看見秦晉立在路燈下,他看着自己,嘴角有笑意,但是眼神卻很炙熱。
夏禾被他看得沒由來的就有些心慌。
“秦總,有事嗎?”
她在離秦晉有五六步的位置停下,仰着臉看着對面的人,應該是才洗過頭,頭發有些将幹未幹,夜晚的風将她發絲吹得有些淩亂,幾縷發絲就那麼粘在她臉頰上。
秦晉上前伸出手,想替她撥開。
夏禾反應很快,随即後退一步,自己将面上的發絲撥至耳後。
秦晉垂下手,盯着她看,夏禾被他看得很是不自在,不明白他是怎麼了。
“秦總?”夏禾又輕輕喚了聲。
“工作室籌備的怎麼樣?”秦晉神色如常問道。
“快了,準備招幾個裁縫師傅,就準備開業了。”
秦晉點頭,“叫什麼名字?”
“玲珑繡坊......”
秦晉提着的心,陡然落下,他眉眼瞬間溢出笑意,目光灼灼注視着夏禾。
夏禾穿着件天水藍的寬松版連衣裙,風拂過身側,原本罩在身上的裙子随風舞動,勾勒出在衣襟下的玲珑身姿。
“玲珑繡坊,玲珑繡坊”秦晉喃喃兩遍。
夏禾用怪異的目光會望着他。
“秦總,是有什麼問題嗎?”
“阿鸢~”秦晉話鋒一轉,突然溫柔地喚了這麼一聲。
夏禾雙眼圓睜,手中手機“啪”的一聲落在她腳邊,她耳朵嗡嗡作響,她該是高興的,可是此刻她突然很自私、很卑鄙、很惡劣地有那麼一點點驚慌,不過這種想法隻有一瞬,很快便被喜悅之情所蓋過。
“阿鸢,是我,我是周朗。”秦晉看她愣在原地不動,隻傻傻看着自己,以為她沒反應過來又再次說道。
他隻需喚她一聲“阿鸢”,她已經能猜到他的身份,畢竟才經過與夏正泰相認。
“朗哥哥?”夏禾有些木讷地叫了他一聲。
秦晉再次靠近夏禾,雙手拉起她垂在身側的手,有些激動道:“我早該猜到的,我以為隻有我自己一個人來了,沒想到你也來了。”
夏禾此刻思緒很是混亂,她任由他牽着自己,他的激動似乎與她無關,她一邊勸說着自己應該高興,一家人終于真正地團聚了,一邊又有種紅杏出牆,自己是不是惡劣透了的意識在挾持着自己,她該如何面對周朗。
其實若是沒有夏正泰的出現,夏禾應該會很驚喜,但是因為與夏正泰的相認,讓她對周朗的穿越有了心理預期,她内心是逐漸笃定周朗應該也穿來了,隻是不知道身在何處,或遲或早會遇到,所以這會并沒有表現出很多欣喜之色。
但是她沒有想到會是一直和自己有接觸的秦晉,緣分有時候真的妙不可言。
“你怎麼認出我的?”夏禾有些好奇問道。
“鸢尾花,你繡的鸢尾花與旁人不同,我一看就能看出來,我是不相信你也會穿來的,即使對你有所懷疑,但是還是不敢相信,怕會失望,在收到你繡的鸢尾花,我才笃定你就是阿鸢。”
秦晉話語裡難掩興奮,夏禾也笑開:“父親母親都說你應該也來了,但是真沒想到會是你,我們一家人終于聚齊了。”
“父親母親?一家人?什麼意思?”
“父親母親也來了。”
這次輪到秦朗眼睛瞪大,不可置信地望着夏禾。
“義父,他也來了?”馮琦和夏禾一起穿來他能理解,可是義父四年前已經去世了,居然也穿過來了,死而複生那可是天大的喜訊。
夏禾看着她笑着點頭,“比我們早,四年前去世時就過來了。”
秦晉無法抑制心中喜悅,兩隻手稍一用力,就将夏禾帶到自己懷裡,他擁住夏禾,眉眼處盡是歡喜。
可是這個擁抱緊緊隻維持了幾秒,就被側後方一股突如其來的力道給破壞掉。
靳時淵一直坐在不遠處的車内看着兩人,本來是過來找夏禾的,可是真到了樓下,又不知道怎麼開口讓夏禾下樓,就這麼漫無目的地坐在樓下。
直到秦晉出現,他認識這個人,夏禾的前上司,很快,他看見秦晉打了一通電話,夏禾就小跑着下樓。
他不知道秦晉說了什麼,夏禾手機震驚地掉地上,他眼睜睜看着秦晉握住夏禾雙手,他忍住沒有動,他看到夏禾臉上的神色,雖不清楚,卻能肉眼可見地看出她的歡喜與愉悅。
他心下凄惶,難不成被陳之舟那個二百五一語成谶?夏禾看上年輕帥氣的,準備甩了自己?
兩人說什麼他離得有些距離,又坐在車裡,聽不真切,但是他隐約聽見“阿鸢”“父親”“母親”幾個字。
他看着兩人親昵的舉動,快要瘋了,手緊緊握成拳,青色筋脈暴起,如同樹的根莖般蔓延而上,他壓制着心裡暴怒的猛獸,硬是沒讓自己沖動,誰料那人居然出手去抱夏禾,他再也忍不了,一個健步過去,一拳頭打在秦晉的臉上,硬生生将兩人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