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禾出工作室,往電梯處走近,電梯門向兩邊緩緩打開,高大挺拔的男人從内走出,他沒等夏禾靠近,主動大步走至夏禾面前。
“靳先生,你來找我,有什麼事嗎?”夏禾強裝鎮定。
靳時淵睨着她,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握住她的手腕,将她帶着往前走。
夏禾沒有掙紮,任由他牽着自己。
他拉着她推開樓梯間大門,兩人進入,樓梯間的防火門自然關閉,發出很悶的響聲,封閉的空間,隻有他們二人,無人能夠打擾。
靳時淵與夏禾面對面站着,他松開她的手腕,她得以自由,下意識退後了兩步,自己将自己送到牆角。
靳時淵向前兩步,她退無可退,隻能将自己置身于男人颀長的身影下。
夏禾知道自己裝不過去,也躲不過去,索性仰着頭看向他。
“說吧。”她聲音很輕,眸光閃動。
靳時淵微一挑眉,道:“看來,你知道我要說什麼。”
“我不知道。”夏禾倔強回道。
靳時淵唇角彎起一絲弧度,“真不知道?”
“說不說,不說我走了。”
說完,夏禾當真推開靳時淵,擡腿就作勢往外走。
在錯身一刻,靳時淵再次握住她的手,将她重新拉回牆角,他再次貼近。
男人氣息逼近,夏禾不由屏住呼吸,雙手在身側不自覺握緊,望着對面的人,瞳孔輕顫。
兩人現在幾乎腳尖碰腳尖地站着,靳時淵垂頭注視着夏禾,在靜谧的空間内,他放低聲音說話,不由讓人覺得環境更加逼仄,壓迫感陡然上升。
“你先别說話,也不要打斷我,聽我把話說完,好不好?”
夏禾微一點頭表示同意,難得這麼聽話。
“我喜歡你~”靳時淵的風格,直接且坦然。
夏禾心髒驟然收緊,她感覺到自己血液瞬間凝固,但是她很遵守約定,沒有打斷他,隻直愣愣地看着他,眼神複雜至極。
靳時淵目光缱绻,語氣竟然有些卑微,繼續道:“夏禾,我知道你一直在避着我,我也盡力不去聯系你,不來找你,甚至想過兩年後,如果遇不到其他喜歡的人,就遵從家人安排去結婚,但是,很抱歉,我真的無能為力,今天我還是沒忍住過來打擾你,再不說出來,我怕自己就要瘋了。”
靳時淵本來挺直的脊背倏地下壓,幾乎與夏禾平視,他認真又虔誠,深深凝着對面的夏禾,一字一句問道:“能給我個追你的機會嗎?”
問題抛給夏禾,她有預感,在她看到手機來電顯示是他的時候,她就預感到了,或許上次他帶她去咖啡店,她就已經以為他會說什麼,但是那次他沒說。
夏禾不知道該如何回答,說不好,對面人那誠摯的神色,她不忍心。
說好,對于她來說更難,她不知道自己會不會一直待在這個世界,如果有一天她莫名其妙消失,他會怎麼樣。
況且她訂過親,如果答應他,夏禾潛意識裡就覺得自己背叛了周朗,即使她這輩子都可能與周朗再無機會見面,但是現在,她還不想這麼快把周郎抛之腦後,顯得自己過于見異思遷。
如果有人問夏禾喜不喜歡周朗,她恐怕也回答不上來,那個朝代定親成婚從來不談喜不喜歡,她自小與周朗認識,也一直拿周朗當哥哥,她習慣他一直在自己身邊,所以父母有意讓他倆長大後成婚,她也不反感,畢竟比起嫁給一個不熟識的人,嫁給周朗她更安心。
而如今,她無法給靳時淵一個準确的答複,她垂下雙眸,避開那道灼熱的視線,似是嗔怪道:“你說過拿我當妹妹。”
靳時淵回得極快。
“所以,你拒絕我是因為年齡?如果是因為這個原因,我可以去改身份證上的出生日期,改多大你說了算。”
靳時淵的回答讓夏禾猝不及防,她噗嗤笑出聲,擡眸望向他。
“靳時淵,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啊?”
靳時淵見她笑,也勾起唇角。
“那你說,你什麼意思?同不同意?”
“我,你先站直些,你這樣弓着背說話不難受嗎?”夏禾話鋒一轉,開始糾正靳時淵說話時的姿勢,他離自己實在太近。
靳時淵很聽話,捋直了背,夏禾頓時需要仰望他。
夏禾嗫嚅着,試探着問道:“我說不好,你會難受嗎?會聽嗎?”
“會難受,但是不會聽。”靳時淵回答得也很坦率。
夏禾蹙眉,有些不高興。
“那你問我做什麼?你又不聽。”
“但是如果你說可以,能讓我心情愉悅很久。”可他沒聽到他想聽到的答案,所以他再次确定關于夏禾,他的運氣确實不好。
夏禾怔住,隻是答應他追自己,就能讓他很開心嗎?她那雙濕漉漉的眸子盯住他,似要在他臉上找到答案。
“那天我喝醉,雖然行為不受控,但是卻是完全憑心去做了想做的事,醒來後悔,但是更多的是後悔是不記得當時抱住你的感覺,若不是脖子上的傷口,我都懷疑忠叔騙了我,那晚我到底是不是真的......”
夏禾心髒亂了節奏,再裝鎮定的她,聽到靳時淵的此番話,也無法繼續淡定。
她出口打斷他。
“好了,别說了,我已經知道你的心思,反正你也不聽我的,那就随你吧,不早了,我得上班了。”
夏禾推開擋在自己面前,如一道牆般的靳時淵向前走去,身後男人還在回品着她話中的意思,反應過來後,對即将推門而出的夏禾道了一句:“你這麼說,我就當你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