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裡,夏禾母女和靳家老兩口正圍坐在爐子周圍煮茶聊天。
聽着靳老太太和靳老司令鬥嘴,夏禾和馮琦翹起的嘴角就沒放下過。
一個說:“時淵就是遺傳你的口是心非,每天闆着張臉,想笑還非得憋着,不會笑長嘴幹什麼?”
另一個回道:“哼!你倒是長嘴了,整天吵死了。”
夏禾覺得這兩人鬥起嘴來和孩子差不多,她手裡翻動着放在碳火上熱着的水果,餘光卻瞥見從院門外走進來的邵亭立。
夏禾停下手中動作,不疾不徐起身,微微颔首:“靳太太。”
馮琦聽夏禾這麼稱呼對方也猜到對方是誰,随後也站起與邵亭立打招呼。
“你們好!馮女士,夏小姐。”邵亭立與兩人禮貌問候完才對着兩位老人說道:“爸,媽,我回來了。”
“亭立回來啦?快,過來坐坐。”
這時已經有傭人端來一把椅子放在了靳老太太旁邊。
邵亭立去國外出差有二十多天了,這會才回來定是有很多話和老兩口說,夏禾和馮琦不想打擾他們就準備辭别回家。
誰知靳老司令不讓夏禾走。
“丫頭,今天來一趟怎麼能不陪我下棋,她們聊她們的,我們倆去下棋,讓她們說話。”
邵亭立坐下和靳老太太說話,餘光卻是在打量夏禾。
“媽媽,要不你也過來看我和老司令下棋吧。”夏禾拉着馮琦到了棋桌前。
之前上午被她弄亂的棋子還橫七豎八地躺在棋盤上沒有收拾,這會還是她自己坐下來分類擺放好。
馮琦雖然不擅長下棋,但是在家裡夏禾經常抱着象棋的教學視頻看,她在旁邊聽多了也知道其中基本規則,所以坐在旁邊觀棋倒是不覺無聊。
靳老太太注意到邵亭立時不時看向夏禾的眼神,拿起爐上已經烤熱的橘子剝開遞到邵亭立手中。
“紀喻來了,你還沒看到吧?她和時淵、禹川還有之舟在時淵院子裡呢。”
邵亭立接過熱乎乎的橘子,剝下一瓣放入口中,然後将剩餘的橘子放到了盤子裡。
“我知道,是我跟她說我今天回來讓她過來一趟的,我給她帶了點東西。”
靳老太太瞧着邵亭立的的表情,再次試探地問道:“亭立啊,你就認定紀喻做你兒媳了?”
老太太人老成精,雖說是試探,但是從語氣到神情完全不會讓人覺得她有什麼目的,頂多就是一個祖母對孫子婚姻大事的關心。
“媽,您是知道的,紀喻是我從小看到大的,時淵和她也算是青梅竹馬,兩人男才女貌挺好的。”
靳老太太聞言點頭贊同,“确實挺般配,算得上門當戶對。”
“時淵也知道我的意思,他也沒什麼意見,馬上過完年時淵就29了,真好您提到這了,不然我也準備和您還有爸商量一下,我想明年讓他倆訂個婚,後年結婚,這樣時間充裕也不倉促,您看呢?”
炭火旺盛,爐子上的茶水咕噜咕噜地冒着泡泡,熱氣袅袅升騰而上,靳老太太隔着冒出的熱氣看對面的邵亭立就不那麼真切,她随手将茶壺提起給自己和邵亭立都斟了一杯茶。
茶壺被一旁的傭人取走添茶水了,老太太這才仔細打量起對面兒媳那張依舊年輕的臉。
“我和你爸沒什麼意見,但是關鍵還是時淵,他願不願意?喜不喜歡紀喻?”
邵亭立沒有接話,而是又拿起盤裡的橘子剝了一瓣放入口中,橘子清香酸甜的味道充斥着她的口腔,她的思緒也飄遠了。
邵家和靳家當年也是門當戶對的商業聯姻,起初邵亭立和靳時淵的父親靳楚信并沒有多少感情,相處時間長了才日久生情,隻是情起而緣盡,靳楚信去世後,她都沒時間傷心難過就一面教導兒子,一面擔負起了靳氏集團。
邵亭立是靳時淵的媽媽,她是知道兒子目前對紀喻可能沒有多喜歡,但是感情這種事是可以後天培養的,她和靳楚信的感情不就是從無到有,況且靳時淵的性子就算喜歡也是淡淡的,不會像普通人對感情有着濃烈地表達。
靳家男人都是一個類型,每天一副冷臉示人,靳老司令現在年齡大了在家裡還稍微好點,出去也是不苟言笑的,生人看見他都是怯怯的不敢主動接近。
靳楚信也是,邵亭立才和他結婚的時候跟他一天說不上三句話,邵亭立年輕時候是個大小姐脾氣,他臉臭,她從來不慣着他,看他冷臉就開怼,靳楚信經常被她陰陽怪氣的話說得黑臉變紅臉。
最過分的一次是,兩人在床上快要進入正題時,因為靳楚信臉太臭,被邵亭立緊急叫停,硬把人從她身上給推了下去,還氣呼呼地說:“看你這張臉我以為我是在還債,把表情練練好,否則别來沾邊。”
那次靳楚信差點沒憋死,也是那次後靳楚信在邵亭立面前學乖了,最起碼學會了表情管理。
邵亭立想到這裡突然噗嗤笑出了聲,靳老太太手被這突如其來的笑聲吓地一抖,手中的茶水都灑出來些許。
邵亭立忙斂了笑容接過老太太手裡的杯子,抽了紙就幫老太太擦手。
“媽,不好意思,我想到了些事,阿淵他的性子和他爸很像,他和紀喻結過婚後,兩人朝夕相處自然會有感情的,這您就别操心了。”
邵亭立這麼說了,靳老太太也沒在這個話題上繼續聊下去。
“你回來就直接過來了吧?别在這坐着了,坐長途飛機累得很,你正好回去休息休息,時淵和紀喻都還不知道你回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