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鈞圍着楊柳樹轉了好幾圈,最後不得法,但又不甘心離去,便靠着大樹坐下來。
楊眉:???
楊眉從那人走近就醒了。
他不想動,心神一起,定海珠将他的氣息屏蔽。
在來人看來,他隻是一棵普通的楊柳樹罷了。
此人生得俊俏,在洪荒裡當真是獨一份的好看。
他身形颀長,劍眉星目,雙眸炯炯有神。紅唇白發,風姿秀逸,透着一股清雅淡然的氣質。
這可是他來到混沌遇到第一個令他如此驚豔的人。
楊眉不動聲色,悠哉悠哉地端詳青年的好樣貌。
嗯?
幹嘛盯着他看?
青年目光如炬,幽深的視線落在他身上。
他下意識地屏息凝神,柳枝飄到一半定住了。
直到青年移開視線,楊眉才暗暗松了口氣。
但這人卻直接坐了下來,坐就坐吧,還貼着他坐。
青年看着身闆纖弱,但身體相貼時,他卻感覺到他挺直的背脊緊繃有力,便知這人不像外表看起來那般平和無害。
楊眉覺得自己半邊身子都要麻了,他僵直着身體,大氣不敢出。
鴻鈞那張淡然的臉上閃過一抹莫測的笑意。
他擡起手,修長如玉的指腹,輕輕摩挲着樹幹。
這還不夠,他還用瑩潤的指甲刮着樹皮。
柳枝蓦地飛舞了起來,帶着幾分控訴的意味。
楊眉忍笑忍得很是痛苦。
鴻鈞見好就收,站起身,背着雙手,擡起眼皮,幽深的眸光落在這棵裝模作樣的楊柳樹上。
他輕啟薄唇,聲線低沉:“道友還要裝到何時?”
柳條随着海風飄揚。
鴻鈞搖頭低歎,“既已暴露,道友何不現身一見。”
萬千柳條一甩,裹着樹幹。
下一瞬,柳條脫落,露出一穿着青色長袍的俊逸青年。
鴻鈞初初見到人,不禁露出驚豔的神情,雖隻有一瞬,卻被楊眉捕捉到。
心情瞬間由陰轉晴。
他精緻的眉宇舒展,嘴角得意一勾。
就知道沒有人能抵抗住他的無雙美色。
“道友是一株柳樹精。”
鴻鈞神色疑惑。他雖看不出此人跟腳,但感覺到這人的修為絲毫不弱于他。
青年身上散發着濃烈盎然的生命氣息,讓他很是舒暢,并且想要親近。
誰會在東海無緣無故化作一株楊柳樹,鴻鈞按常理猜測此人定是楊柳樹化形。
這世間任何東西都可化形,隻要修煉得夠久,機緣到了自然就能化形。
誰知青年卻炸毛了:“你才柳樹精,你全家都是柳樹精。我乃是混沌第一棵楊柳樹。”
鴻鈞搖頭失笑,揭過這茬,問道:“道友如何稱呼?”
“你先報上你的大名。”
“在下玄清。”
玄清是誰?混沌沒有這個人物啊!洪荒時期好似也沒有這人!
楊眉斜眼打量他,神情凝重,眉頭緊皺。
這般風采的人物不該在混沌無名啊。
該不會騙他的吧?
轉眼楊眉又打消了疑慮,他有什麼好騙的,混沌的老實人多,不至于騙他一株小小楊柳樹。
楊眉面不改色,張嘴就來:“你可喚我楊九郎。”
鴻鈞嘴角一抽,知曉青年亦是用了化名。
兩人相視一笑,虛僞又狡猾。
鴻鈞抿了抿唇,“不知楊道友在此處待了多久?”
楊眉據實相告:“不知,我睡着了。”
鴻鈞:……
洪荒不計年,他哪裡知曉自己睡了多久。
“那道友可有看到有靈寶出世?”
“沒看到,我睡着了。”
尋常人聽到寶物,第一時間會問是什麼寶物,而不是着急撇清。
青年眨着如水的眸子,無辜地看着他。
鴻鈞不氣餒:“道友是否瞧見有人打此經過?”
“有。”
鴻鈞眼睛一亮,“誰?”
楊眉紅唇一勾,“你啊!”
“我醒來後便隻看到你,至于我睡着後有誰經過,我既是睡着了,那自然是不知的。”
鴻鈞算是看明白了,寶物八成是落在此人手裡。
既寶物已被找到,就說明與他無緣。
鴻鈞也不想過多糾纏,隻想體面的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