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忱看了看路景栩,又看看随意開口道,“随意,長公主府人來人往不會有什麼事的,你把藥丸給我,然後自己去逛逛也好。”
“可是公子——”
随意還想說什麼,被蘇忱打斷。
蘇忱說,“去書鋪給我買最新的話本子,若是有什麼想要的,自己買就是。”
随意有些失落,“公子也是長大了,不需要我了。”
蘇忱:“……”
“既然公子吩咐我去買話本子,那我自然會辦好的。”随意說,“公子若是有事要辦的話,我沒在身邊也不知你習不習慣。”
蘇忱笑了兩聲,“行了,快去吧。”
“是是是。”随意歎氣,“我走了,公子。”
“等會兒買完東西之後你自行回府。”路景栩說又補充了一句,“你家公子有我,晚些時候我自會送他回去。”
随意:“路大人,我才是公子的貼身侍從。”
路景栩莫名,“我也沒說你不是。”
随意深深地吐出一口氣,大步走了。
路景栩轉頭看蘇忱,“你這侍從,脾氣好像不太好,莫不是你太慣着他了?”
蘇忱道,“我在白馬寺的這些年全靠随意,他于我來說不僅僅是一個侍從而已,更像是我兄長一般。”
路景栩不置可否,他不認為一個侍從會真心對待蘇忱,不過還是因着賣身契罷了。雖然不信,路景栩也沒說出來,他這些想法隻會惹蘇忱不快。
少時就是這般,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被家裡人保護得太好,蘇忱總是過分天真和善良。守在丞相府的乞丐都知道,若是小公子出行,他們得到的東西比在望京四處跑一天的東西還多。
也因此,蘇忱被賊人盯上,那是路景栩第一次見蘇忱犯病……
“路景栩。”
耳邊傳來的聲音打斷了路景栩不合時宜的回想,路景栩擡頭看去,收了在蘇忱面前的放松模樣,笑得假模假樣,“原來是狀元郎。”
來人正是沈桓之,那位寒門出身的狀元郎,随意後來給蘇忱補充信息,說沈桓之頗得長公主青睐。
沈桓之的視線掃過蘇忱,如随意所說,此人性子極傲,一副冷漠的模樣,“路景栩,今日我來并不是為了這什麼雅集,而是因為戶部的事。”
路景栩嘴角笑意淡了些,他道,“戶部的事自有戶部處理,你又不是戶部的,我與你無話可說。”
說罷,路景栩拉着蘇忱就走。
蘇忱下意識看了一眼沈桓之,他總覺得……這沈桓之,有點眼熟。
難道他見過?
不應該,這沈桓之長得濃眉大眼,英俊小生一個,若是見過他應當有印象,或許是因為……或許沈桓之去白馬寺進過香?
沈桓之察覺到了蘇忱的目光後看過來,冷漠的眉眼中帶着幾分審視。
蘇忱一怔後收回視線。
對了。他知道為什麼會覺得熟悉了,沈桓之眉目間與薛逢洲有些相似,但氣質卻又不同。
沈桓之的冷是源于自身的才華而自負傲慢,而薛逢洲……想起初次見面時那雙陰翳的雙目,蘇忱慌忙放空自己的腦子。
罪過罪過,想什麼不好,怎麼想到薛逢洲身上去了,他與薛逢洲,日後不要見面最好。
……
趙九牽着馬等着薛逢洲出來後,立馬迎上去,“将軍。”
薛逢洲道,“今天又是什麼事?”
“是丞相府。”趙九說。
丞相府?
薛逢洲瞥了一眼趙九,“繼續,難道你打算讓我讀心?”
“丞相府有動靜了。”趙九壓低了聲音,用一種小聲密謀的語氣道,“盯着小公子的人說,小公子去了長公主府參加雅集。”
薛逢洲腳步一頓,“雅集?”
“是。”趙九聲音更低了,“蘇小公子在這個節骨眼上去雅集,怕是别有所圖。”
薛逢洲不可置否,“和誰去的?”
“路景栩。”趙九說,“路景栩接了蘇小公子後一道去了長公主府。”
薛逢洲嗯了聲,幹脆利落地翻身上馬,“行了,走吧。”
“走……去哪兒?”趙九連忙上馬跟上,“去軍營嗎?沈修說今夜軍營吃餃子,将軍要不要去?”
薛逢洲沒說話,卻驅使着馬往西市去了。
“這不是去軍營的路。”趙九跟上來,“将軍,咱們去哪裡?”
薛逢洲淡然道,“長公主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