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純的身邊總有很多人圍繞着,獨獨好像沒有他的位置。
“降古,準備好了嗎?”
聽見這句話降古恍惚間回過神。
從打擊區下來的禦幸仿若無事發生,他一邊給自己套上防具一邊說:“桐生的投手館廣美是一位優秀的投手,越在後期球質反而越好,但這并不代表你比他弱。”
他勾起嘴角,“怎麼樣,要不要試試你最近正在練習的球類?”
這種躍躍欲試又全然相信投手的表情,讓降古确實沒辦法拒絕。
他握了握掌心,因為跟澤村練習變化球的緣故,他的指叉球已經能好好地投出來了,不過正式比賽上好像還是第一次。
不知道為什麼想起指叉球他便想起了澤村,那個總是在他身邊吵吵鬧鬧想把他介紹給更多人的家夥。
明明是競争對手……
降古垂下眼簾,看不清情緒地回答,
“嗯。”
“館!”
“加油!你的笑最迷人了!”
“一發轟出去!”
球場上加油聲此起彼伏,烈日炎炎,站在投手丘上并不好受。
降古緩緩地呼出一口氣,冷漠地注視着打擊區,這就是大阪桐生投打全能的王牌,甲子園的常勝将軍,廣美館。
“可不要對我投出四壞球哦,一年級菜鳥。”他邪笑着挑釁。
降古并沒有理會,見禦幸給出了指示。
竟然第一球就是指叉球?
隻有一瞬間的愣神,他在指示出來後就毫不猶豫地投了出去。
白色的小球裹挾着風極速地飛馳過去,
“嘭——!”
那球的速度與變化之大連裁判都有點反應不過來,直到聽見球進入手套的聲音才下意識地看了一眼位置。
“好,好球!”
“唔哇——”
青道觀衆席頓時倒吸一口氣,接着都歡呼起來。
“降古不錯嘛!”
“你小子投的太好了!”
降古此時也愣住了,不可置信地看了看自己的手,竟然一次就成功了?
他抑制不住地嘴角上彎,眼角餘光在休息區尋找着那抹熟悉的身影,看到那人露出虎牙也為自己高興着,他才有一種真正的喜悅之情。
太好了。
心底仿佛都跟着雀躍起來。
禦幸無奈地看着在投手丘上冒泡泡的降古,瞥了一眼對方的休息區,跟青道的氛圍不同,大阪桐生休息區正在讨論着什麼,教練也站出來作出手勢。
他收回目光,猜測到對方的戰略應該是等球。
而在打擊區的廣美館在剛開始的震驚後,臉上的笑容全不見了,他理了理腳下的碎土,站好姿勢,一副要打的樣子。
禦幸挑眉,他能肯定大阪桐生在看過指叉球後會趁着好球的餘地再多看幾個球,那廣美館又是什麼意思,他想打嗎?
但不論他打不打,禦幸知道對上這樣的對手千萬不能失去志氣,如果能在此勁頭上三振對方是最好的。
他将手套往下擺,抵了下地面。
壓低,再投一球。
降古點點頭。
棒球從投手丘上擲出,迎面朝着打擊區飛快地馳來。
是直球?
禦幸皺眉,剛想移動手套,結果白球急速地往下拐,啪地一聲撞在地面上,又彈出去。
這是……
他愣神一瞬,身體先行反應,馬上行動起來,另一隻手抓住了彈起來的球,猛地向一壘扔去。
“嘭——!”
白球越過跑者到達一壘的手套中。
“out!”
長空中響起裁判的判定聲。
場内有刹那間的寂靜,接着爆發出巨大的歡呼,就連場外的ob都激動地鼓掌。
“這是今天最棒的一球。”結成贊賞道。
“有這種球怎麼不早點投出來啊!”伊佐敷氣呼呼地說。
“今天就承認你很厲害啦。”
“嗚嘎嗚嘎!”
看見跑者被出局後,禦幸才放松下來,他不自覺地笑了,這是二十世紀最出名的魔球,快速指叉球。
高速旋轉的棒球會在靠近打擊區時極速下墜,詭異的變化連聯盟的很多選手都拿它沒辦法。
禦幸沒想到降古能在投出指叉球後又投出這種讓人意外驚喜的球。
不過現在,就讓他好好享受隊友鼓勵的話語吧。
降古此時正是一副懵了的表情,他的手指并沒有用力,以為會是爆投,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全隊的人都在為他歡呼,他正想和澤村分享自己的喜悅卻看見對方正抱着手看着自己。
眼神是前所未有的認真和專注。
笑容漸漸消失在臉上,他即刻明白了,他們是競争對手,做不到真誠地祝賀對方進步。
如果是他自己,恐怕也會這樣。
但這又如何?
降古握了下拳,他腦海中忽然顯現出廣美館的身影,投打全能,球隊支柱。
既然無法攜手并進,那麼隻要一直往前走,終有一天會在頂峰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