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清提着東西進門,把裡面剩下的幾瓶牛奶拿了出來。
許女士從卧室出來拿日用品,看見她手裡的牛奶有些奇怪:“你這幾年不是乳糖不耐受,不愛喝牛奶了麼?”
說來也奇怪,大學畢業以前,禹清喝牛奶是沒問題的,許女士覺得牛奶是很好的東西,比喝汽水強,家裡沒少囤牛奶,禹清也算得上是愛喝。
可大學畢業後,她再喝牛奶就不行了,一喝就出現乳糖不耐受的反應,隻偶爾喝一喝無乳糖的,可她不大喜歡無乳糖的那些,後面就基本上不再喝了。
許女士一度覺得是她這兩年因為工作太忙了,沒有好好吃飯所以把腸胃給折騰壞了。
“給你們買的。”禹清道,“放冰箱裡了,明天早上記得拿上。”
“行吧。”許女士應着,從袋子裡拿走自己要用的東西,催着禹清趕緊去洗漱,好早點休息。
等洗完澡換了身睡衣往床上一躺,禹清閉着眼睛,隻開着床邊的夜燈,她沒那麼快睡着,頭腦清醒着回想起了方才回來路上的一切。
觸碰過少女鼻尖的指腹好似還殘留着溫滑細膩的觸感,少女被她捏着鼻尖呆呆看過來的時候,真的像一隻很乖乖的小狗,禹清率先想到的是之前無意間看到的一個寵物短視頻。
視頻了,主人隻要攤開手心,可愛的小狗就會屁颠屁颠跑過來,乖乖的把下巴放呀主人的手掌心上。
不養寵物的禹清都覺得很可愛,她也見過有情侶模仿拍攝的視頻,隻是擱在手掌心上的成了男朋友或女朋友的下巴。
那時候她隻覺得無感,今天晚上才領會到了那種感覺,姿勢不同,心動的感覺卻是一樣的。
禹清歎了口氣。
“怎麼睡着覺還要歎氣?少歎氣,歎氣多了人的運氣也跟着跑了……”許女士進來,一邊往床上躺一邊絮絮念叨着。
等整個人躺下了,她側了側身,看着躺在身側的女兒,擔憂的問:“為什麼歎氣?是遇上什麼事兒了嗎?媽雖然不懂生意上的事兒,但聽你說說還是可以的。”
禹清仍舊閉着眼睛,沒真把這事兒說出來,隻道:“沒什麼大事,就是想到一些事情有些無奈。”
“那是好還是不好?”許女士側過身躺着,看着她。
禹清沉默,好一會兒她才答了一句:“不知道該怎麼判斷,于情,不可控,于理,不應該。”
許女士咂咂嘴:“太複雜了,聽不懂,不愧是咱們家第一個大學生。”
禹清:“……”
“睡覺吧。”禹清道,“明天不是還得陪我爸去醫院?要我一起去嗎?”
“不用,你忙你自己的去……”許女士翻身回去平躺着,可躺了沒半分鐘她又側過身來看着禹清,“小清,這麼多年你就沒碰到過一個喜歡的?”
禹清:“……”
許女士自顧自念叨着:“我知道你工作忙,但這兩年你公司逐漸穩定下來了,你就沒有動過這方面心思嗎?”
禹清沒說話。
許女士沒得到答案也不急,她本身也不是非要從禹清這裡得到什麼答案,隻是作為母親她确實也關心禹清這事兒,平常不敢多說,怕打擾到禹清工作,今天晚上母女倆難得的能躺在一起好好說說話,許女士才一股腦把這些話說了。
“就算這兩年沒有,你上學的時候呢?我知道你從小有主見,從來不讓我們操心過,但你真的就沒有遇到過那麼一個讓你有點喜歡的人?”許女士語氣裡透着八卦。
她其實也很羨慕那些能聊聊小女孩心事的母女關系,但禹清好像沒有這個階段,她似乎沒有青春期的煩惱,上學、吃飯、報考大學……甚至是天冷加衣天熱減衣,禹清自己就能把自己打理的井井有條,除了走路還不太穩當說話還不太熟練那段時間比較需要他們,其他時候禹清都很獨立。
禹清沉默着,沉默到許女士以為她已經睡着了的時候,她的聲音才響起來,輕輕的,卻滿是無奈:“大概是有的。”
“什麼叫大概?”昏昏欲睡的許女士一激靈,清醒了過來。
禹清:“因為我也不确定。”
許女士往她這邊靠:“你給我說說,我幫你參謀參謀。”
禹清聽着她的聲音越來越興奮,更加無奈了。
更何況,她連自己的性向都還沒有坦白過,很多事情更不好說了。
“不說了,媽,早點睡覺吧。”禹清道,“明天一早我還有個會要開。”
許女士一聽,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不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