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依然看着她,他們眼睜睜看着陳斌所化的黑霧從大開的窗中飛出去,而後被風一卷,就泯然消散于高空之上。
如今同樣出去的夏燃卻好端端活着。
“他答錯了,我可沒回答。”夏燃打個哈欠,解釋了一句。
三個男生才挪開視線。
司霖也沒想揪着這個話題不放,而是問蘇流:“你之前在頂樓看到的是真的骨灰嗎?還是鏡子裡表示那兒放過骨灰。”
蘇流答:“骨灰壇,真的。”
衆人注意力被挪開,陷入思索。
“我們得到的所有信息都是文字。”趙博問:“你做了什麼嗎?為什麼能找到實體?”
蘇流言簡意赅,“死了一次。”
“……”
衆人一愣,陳建光和張雲航睜大眼睛,一時間竟然分不清楚這是不是唬人的。
夏燃撲哧一笑,蘇流立即看向她,于是衆人也跟着看向她。
她:“……”
她瞪了一眼蘇流,不置一詞。
見她不以為意,其他人自讨沒趣也收回了視線,隻有蘇流仍幽幽看着她,顯然是藏了一肚子墨水。
司霖不覺得蘇流在唬人,問:“是什麼禁忌?”
她倒沒有貿然問蘇流為什麼還活着,隻是問導緻死亡的禁忌。
“離開這裡。”蘇流答了,“我從天窗出去了一趟。”
衆人又沉默,不知是敬畏還是疑思。
夏燃問:“那你在外面看到了什麼呢?”
蘇流輕啟唇,還攜了幾分譏諷的笑。
“依旅酒店。”
除夏燃外,其他人神色皆是一怔。
司霖嗓音沉沉,“又知道祈願之地的答題方式,又知道依旅酒店,不是祈願者都說不過去。”
陳建光聲音瑟瑟,“玩家……還能變成這兒的boss嗎?”
夏燃恍然大悟。
哦,所以這個無限流世界應該是裡世界外世界隔離的。
也許在他們的正常世界裡,有一個衆所周知的酒店叫作依旅酒店。
蘇流不欲多提這個話題,沒答,轉而自顧自起身,“時間到了,我回去吃飯。”
時間?
其他人又是一愣,還有關于時間的線索嗎?
司霖臉上倒沒有多驚訝,估計是也發現過和時間相關的線索。
“哎。”夏燃有個猜測,喊停她:“能看看你的鏡子嗎?”
在蘇流陰恻恻的眼神過來之前,她忙補充:“還有司霖。”
司霖看她一眼,似乎是被她這麼一點,也想到了什麼。
于是從善如流拿出口袋裡的小書,等它恢複正常大小、變成鏡子後,對着衆人展示了一圈。
蘇流駐足瞥向他們,頓了幾秒後擡手,手心憑空出現了一本精裝書,與其他人一樣,幾秒後封面成了鏡子。
夏燃将兩個人的鏡子都看了,沒忍住噙了笑。
“這倒好啊,不同的鏡子裡看到的是一樣的,但跟之前不一樣了。”
她看向蘇流,笑意未變,雖然被這人打了算盤,卻也不虛。
“你先看一眼鏡子。”
蘇流疑惑,但也不至于倨傲到油鹽不進,聞聲便看了一眼,而後盯着她。
夏燃含笑:“我之前一直無法從鏡子裡看到東西,之前和他們談論了一會兒,從鏡子裡看到了你,現在,就是剛剛,我又從鏡子裡看到了司霖。”
蘇流推理的思緒還未鋪展開,夏燃又道:“你現在再看一眼。”
這次前面那瞧着不近人情的人沒有看,而是極輕地哼笑了一聲,似乎已經了然。
夏燃彎彎眼睛,也沒催促她去看,隻是笃定一般道:“你覺得對嗎?”
其他人雲裡霧裡。
蘇流知道她是什麼意思,沒急着回答,而是反問:“來我房間一趟?”
外面的燈光很暗,房間裡的燈光卻亮到刺眼。
蘇流站在門前,仿佛一伸手就要把人拽出去,配合她那一臉誰都欠了她八百萬的表情,活像等着出去殺人滅口。
夏燃翻了個白眼,“你看我像傻子嗎?自投羅網?甕中捉鼈?”
蘇流不吭聲,仍是看着她唇邊勾笑,約莫是諷刺居多的。
也不知道在諷刺些什麼,瞧着是憤世嫉俗的一副厭世模樣。
夏燃不久前才知道自己曾經也這樣,見狀渾身刺撓。
“哎走吧走吧,就你事兒多。”
餘下衆人目瞪口呆,那明擺着被圖謀的人就這麼跟着走了?
夏燃的的确确是跟着走了。
她不似其他人那樣怕蘇流,直接追問:“所以你覺得這局該怎麼破?既沒有實體信息,所謂的兇手還僅憑鏡子的一面之詞判定,這一面之詞還說變就變。”
走在前面的蘇流問:“對你來說重要嗎?”
“……”夏燃好無語啊,“不是,你怎麼這麼不會說話呢?”
蘇流答了,卻答非所問。
“也許你是需要知道的,她也沒辦法直接告訴你。”
“嗯,然後呢?”夏燃聽得頗覺有趣,這人的确聰明。
蘇流駐足,回頭看她,“你想知道嗎?”
“……”不僅聰明,還很煩人。
“我不想知道。”她加重語氣。
“哦,那行吧。”蘇流又轉回去繼續走,輕飄飄說。
夏燃翻了個白眼,懶得講話了。
除卻後面衆人出門的雜亂腳步聲外,她的附近就隻剩下了她二人的腳步聲。
踢踏踢踏——
會去往哪裡呢?
她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