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亭大概明白,橫她一眼,過了一會兒才小聲說:“我還以為你不需要我了。”
甯寂糾正她:“我愛你,這和‘需要’是兩碼事。所以我讓你出去了,而不是簡單地把你強行留下。”
謝亭又不吭聲了,磨蹭半天在她下巴上親了一口。
她親得含蓄,卻意外的讓人愉悅。
她還說:“我的留言在委婉地表達:你可能會囚禁我,我要想辦法逃出去。但其實你自己把籠子打開了。”
甯寂笑了一聲,隻說:“開了嗎?”
謝亭想了想她的所作所為,歪歪腦袋誠實吐槽:“不算開,你也挺過分的。”
甯寂不作反駁,反而笑起來,說:“但你依舊沒有飛走,不是嗎?”
謝亭一想,恍然:“這才是真正的囚籠。”
甯寂但笑不言。
她到底活得久了,對這些問題的思考要深入得多,得出的結論也多得多。
“哪兒都是囚籠,說話有說話的籠,工作有工作的籠,和人相處有更多的籠子。”說到這裡,她頓了一下,刻意引謝亭上鈎。
謝亭果不其然乖乖上鈎,跟着義憤填膺:“對啊,所以和人相處很累,不想相處。”
甯寂低頭,抵着她的額頭,眼中有笑意。
“可是如果不走進籠子,要怎麼活着呢?”
她唇邊的笑意越發燦然,“要知道,我可是你最大的囚籠啊。”
謝亭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人,愣了許久。
好像……是的。
她想。
甯寂側頭,在她唇角也親了一口,含蓄的、讓人愉悅的親吻。
“願意入籠嗎?”她在最近的距離,含着最親昵的腔調問。
謝亭脊背連同整個身體都騰起熱意。
她最初是極其抗拒甯寂的,就像她現在抗拒世界一樣,所以才有了那留言。
可現在呢?她甚至主動合上了門。
從未有一刻如此刻,她感受到了……
真切的、可以觸摸到的、“好好生活”的希望。
“愛。”
她懷着此生未曾有過的熱烈去回答。
一切的一切,都将迎刃而解。
她會好起來,然後好好生活。
過往淪為飛灰,最終沉入煙沙,湮滅于僅剩甯寂一人知曉的記憶中。
留言所描述的囚籠,也會被此世唯一的知情者順應、消解。
謝亭将徹底融入這個世界。
徹底、入籠。
同價,也真正開始擁抱生活。
入籠嗎?
這是一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