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甕中的鼈,怎麼爬也找不到路,被揪住尾巴丢進鍋裡,連掙紮都不到。
“姐姐,怎麼不同意我的好友申請?”
棠西壓過來,噙着很淡的笑,一點都不像質問,隻是帶着點埋怨,姐妹間的打趣般。
這樣漫不經心的問詢,卻讓她緊了心,眼底漫上怯意。
是故意忽略掉的,她不想和棠西有聯系,所以刻意忽略掉聯系人上的紅點,裝作沒看到睡過去了,沒想到後果來的這樣快。
她步步後退,直到小腿肚撞是硬物,才知道沒辦法逃開,嗫嚅着理由:“對不起,我……我沒看到。
“是嗎?”
一隻手按住肩膀,力道很重,将她壓了下去,棠西顯然不信。
身後是一個琴凳,她手下意識按住凳子上,轉瞬間被勾住下巴對上那雙冰冷的眼睛。
這隻是一個很小的理由,卻給了棠西借題發揮的機會,她幾乎要湊到她唇上,面貼着面,鼻尖碰上鼻尖,最親密又最冷漠,毫無溫情旖旎可言。
“姐姐,”
她刻意軟了聲,又喚她姐姐,一聲又一聲,如惡鬼食人的咒語,要是應聲便會被吃的連骨頭渣都不剩。
她确實沒應聲,隻是修長鵝頸被壓着向後,劉海也一齊向後溜,一下就露出那塊胎記和白生生布滿驚恐的小臉。
“别這樣……”她想推開棠西,可力量懸殊,姿勢也被動,隻能被動承受。
其實也沒做什麼,西小姐的手握住她腰肢,也僅僅是握着,隔着輕薄衣料摩挲着,掌心下那小快地方迅速升溫,若是掀開一看會發現紅了小片。
“這是懲罰。”
很小的懲罰,甚至沒有實質上的接觸,連胸·乳都沒蹭一下,隻是發洩。
郁離也知道,可她們靠得太近了,她不習慣這樣的接觸。
棠西半伏在她身上,幾乎要坐到一張琴凳上,她顫着身後退,半仰的腦袋遞到類似桌子的東西上,再然後,“桌子”忽然下沉了。
是一架打開的鋼琴,半個小時前有位小姐在這裡練琴。
鋼琴的聲音自空寂的教師裡響起,她吓了一跳,掙紮着起身又被按下去,于是又是一串雜音響起,害怕被路過的同學聽到,她不敢再亂動了。
棠西這個人,表面上最無争,其實睚眦必報,揪着點小錯漏都要拿到大會堂上講。
“上鎖的音樂教室裡莫名發出琴聲,姐姐怎麼一點也不害怕啊,要是有人進來了,會怎麼看你?”
她沒法回答,被她吓得忘了提前鎖了門,心裡想還能怎麼看啊,新來的轉校生和棠家的小姐在音樂教室裡,兩個人都摟到一起了,簡直不知羞恥!
她受不了那樣的話,言語的力量無法想象,隻好賣乖,可憐巴巴地露出點泣音,說:“我聽話的,我會乖乖聽話的。”
棠西還握着她的腰,卻不提供支撐,她不得已昂着頭,脖頸酸軟,卻不敢垂下來,害怕再發出點聲音。
“這樣才對嘛,讓你做什麼就做什麼,電話要接,好友要加,不然很難保證我會做出點什麼來。”
棠西得了保證,才慢慢起身,又好心把她也拉起來,半威脅似得說:
“姐姐,你最清楚我了,對吧。”
郁離小心點頭,脖頸酸脹也不敢上手揉一揉。
她纏上她了,連吃飯也要郁離跟着,一句“陪我去吃飯,姐姐也餓了吧。”說完,她連拒絕的資格都沒有。
隻好跟在她身後,亦步亦趨朝着食堂走去。
惠智的食堂其實是個擺設,鮮少有人去食堂吃飯,小姐們多半是回家,要麼是去附近商圈的高檔餐廳。
棠西捉弄她似的,拎着她進了食堂,轉悠一大圈也沒看着什麼入眼的東西,随意要了份米飯并兩道小菜就入了座。
“姐姐喜歡吃什麼?”
棠西臉上顯出點溫良的笑,好心看向郁離。
她挑食,平日裡在家廚師都是按着她的喜好做菜,這會兒第一次吃食堂,筷子在飯菜裡挑挑揀揀,也沒找出來能入口的。
郁離被問得一怔,她要了一份西紅柿炒蛋和一份糖醋肉,都是酸甜口的,配米飯很香。
而且,她不挑食,喜歡什麼……真說不上來。
可棠西目光灼灼,一定要她說出個答案來,郁離硬着頭皮想了會兒,才撿着自己現在吃的菜說道:“西紅柿炒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