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叙并沒有去阻止小姑娘作亂的手，反而擡掌摸了一下女孩子柔順的頭發，問她，“怎麼還不困？”

“本來困的。”西凝松開男人的臉改為戳他的下巴，“但是被你氣得不困了，所以……”

“所以？”孟叙很上道地接了小女孩子沒說完的話。

西凝哼哼了兩聲，提出自己的要求，“所以你明天必須和我一塊去我外公那。”

孟叙半阖的眸子瞟了她一眼，淺淡地哼笑了一聲，“怕你外公打你嗎？”

一下就被拆穿的西凝裝模作樣的歎了口氣，一點都沒了剛才兇巴巴的可愛樣子轉而委委屈屈地開口，“對呀，上次你也見了我外公一點都不會手軟的，所以明天你一定要擋在我前面，不然我要是被打壞了你肯定會心疼的。”

本以為會安慰自己一下的男人卻不鹹不淡地出聲，“你也确實該有人管管。”

“嗯？”西凝有些驚詫。

孟叙摩挲西凝脊背的手很是溫柔，但嘴裡卻沒說出一句人話，“沒事，打兩下打不壞的，還能讓你長長記性不敢再到處亂跑，這麼好的事，我心疼什麼？”

西凝：？

這世界徹底沒愛了。

“啊。”小姑娘軟軟地拖着長音，撲到男人的耳邊磨着他，“你怎麼能這樣呢？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怎麼能各自飛呢？我不管，你明天必須和我一起去。”

原本拒絕他的小姑娘不知不覺又滾到了自己的懷裡，孟叙悄然地将手扣在西凝的腰間，滿意地輕嗅着懷裡的小姑娘。

耳邊男人的聲音很平淡，“大難臨頭你不飛幹什麼？”

西凝眨着眼睛看他，聲音忽然正經起來，“飛什麼？如果真有什麼事的話我肯定不會丢下你的。”

這話說起來很簡單，西凝的年紀還小體會不到這句話背後的輕重和兌現承諾的代價，孟叙隻當是聽個小朋友的玩笑話。

“傻不傻。”孟叙輕讪一聲，“我能有什麼事？”

可西凝的情緒卻低了幾分，“那你呢？你會丢下我嗎？”

小姑娘的眼睛亮盈盈的，直白的讓人心驚。

孟叙掩在睡袍下的心髒快了幾分，他用指背蹭了一下西凝的臉，對她做出承諾，“不會，就算我不在了，你不會有任何事的。”

男人的話并沒有讓西凝的情緒好起來，她傾身将孟叙摟住，和他枕在一個枕頭上，莫名地難過，“什麼叫你不在了呀？你身體這麼健康能有什麼事，不可以亂說這種話的，你快把這句話收回去。”

孟叙不想西凝的情緒這麼低迷，順着小姑娘的話，“是我口誤，我收回。”

西凝蹭到男人的耳邊，柔軟的掌心輕輕撫摸着孟叙的肩，情緒不高，“我們今晚還是抱着睡吧。”

男人側臉逗她，“怎麼，不怕我咬你了？”

西凝懶懶地閉上眼，開始擺爛，“你咬呗，反正别人一看就知道是你幹的，到時候就是我們兩個一塊丢人，孟大老闆都不怕那我怕什麼？”

孟叙被小姑娘的話逗得笑了一聲，擡手将滑落的毯子給西凝蓋好。

“睡吧，不咬你。”

安靜了好一會的西凝突然輕笑了一聲，她貼在男人的耳邊問他，“孟叙，你覺得我們現在像不像在談戀愛？”

女孩子小小的聲音裡包含着不難發現的期待，孟叙輕拍着她，微睜的眼裡毫無睡意。

幾息後孟叙問她，“你覺得是嗎？”

“不知道。”西凝如實回答，又壞壞地笑了一下，“我又沒談過，不過你肯定是我的初戀，榮幸不？”

就知道這小女孩子藏着話，孟叙輕哂，低低地回她。

“榮幸。”

就在孟叙以為西凝已經要睡着了時，小姑娘又蹦出了一句話，“你明天到底陪不陪我去我外公那呀？”

孟叙摸着她的頭發，“陪你去。”

西凝心滿意足地親了男人一口，即便睡意朦胧還是緩緩地出聲，“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現在也就隻有這個傻乎乎的小女孩子會覺得他好，等她發現真正的自己之後恐怕要覺得他惡心了吧。

孟叙的臉上浮起自嘲得笑，也不知這樣像做夢一般的日子能夠維持多久。

到底都是他哄來騙來的，哪怕最後西凝恨都要恨死他也沒關系。

既然做出了這樣的選擇，一切，都是他該承受的。

懷裡輕動的小姑娘打斷了男人的思緒，孟叙摩挲着女孩子的脊背想讓她睡得安穩些。

可本該在睡夢中的人卻像呢喃一樣突然出聲，就落在孟叙的耳邊，又輕又軟。

“孟叙，我可以保護你的。”

“我最喜歡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