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對攔路夫妻到底是什麼人?和那個碧虛又是什麼關系?既然是器玄,為何冷鍊貨車上那人又說什麼仲玄?“仲”這個字……好像沒什麼特别的含義,難道是“重”?力量型玄人?這個印記又有什麼意義?是怎麼弄到她身上的?
關于夢的産生,根據她看過的許多書上所述,科學性解釋是說此為人的神經系統功能下的産物,是潛意識的願望和情感,當然也有非科學性解釋,其上所說也算是一種規律性探索得出的結論。
至今,夢仍舊是人們無法完全了解與釋義的一種存在。
她也一樣,并不能完全了解,所以無法解釋。
可灰霧夢境與其他夢不同,她也做過其他夢,灰暗悲傷的、明亮快樂的……那些夢裡,她是意識不到自己在做夢的,也很少出現一模一樣的場景,所以,灰霧夢境的存在,似乎更難解釋,它像是[空]在她意識裡留下的線索,像是一個異境空間。
如此看來,這個碧虛,似乎值得她費些精神留意一下。
隻不過,不是現在。
換好衣服,姜滿下樓來到了餐廳。
薄家比之前還要熱鬧,張雲漢似乎和薄月挺聊得來,二人低聲交流,表情都是十分精彩,幾句話中顯示出,他們在說姚雪菲的事;坐在幾人對面的程書韫低着頭玩着手機;阿茲日拉坐在張雲漢另一側;主位的薄臨起身幫姜滿拉開了凳子。
家裡的阿姨很快給姜滿端來碗筷,姜滿坐在了程書韫身旁,靠近薄臨的位置。
“孔醫生呢?你現在身體怎麼樣?他給你檢查過了嗎?”姜滿看向薄臨,他額頭上的傷口已經隻剩個小疤痕了,臉色看起來還是很不好。
薄臨有些意外,似乎沒想到她坐下來,竟然先找他說話。
他心情莫名很好,笑着看她,“我沒事,孔醫生去醫院了,李妝嬌、對不起,一時還沒改過來,姚雪菲在醫院,孔醫生對這些比較熟悉,會盡快請技術好的醫生為她改頭換面。”
薄月聽到二人對話,擡起頭,“孔醫生可是個社恐,我們這麼多人,他不會喜歡和我們在一塊的。”
她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說給姜滿聽的。
姜滿看了她一眼,轉而看向身旁的程書韫,“程姐姐,你知道姚雪菲的事了嗎?”
“嗯,知道一點。”程書韫有些疑惑,但還是放下手機回答了姜滿。
她從不認為,姜滿是會說廢話的人。
在座幾位,姜滿看起來年紀最小,然後就是薄月,薄臨大約二十五六歲的模樣,張雲漢應該和程書韫差不多大,都是三十歲左右,而阿茲日拉,他的證件顯示,他二十八歲。
所以,聽見姜滿叫程書韫姐姐,薄月擡了擡頭,然後垂下眼簾夾了一塊肉塞進嘴裡。
姜滿依舊看着程書韫,“真是好險,姚雪菲明明是受害人,但差一點就釀成大錯了。”說着,她的目光落在了程書韫的脖子上。
程書韫注意到她的視線,有些不自然地捂住了脖子,“我、我隻是沒反應過來,才被她勒住了脖子,不過,我已經沒事了,脖子上也沒什麼感覺了。”
姜滿甜甜一笑,“姐姐,你怎麼知道,勒你脖子的是姚雪菲?”
程書韫愣住了,立刻回過神來,“我不知道啊,你不是說以後要叫李妝嬌作姚雪菲嗎?這名字亂七八糟的,我也弄混了。”
好險,要是順着姜滿的話,她知道是姚雪菲附身于李妝嬌,那麼,她身為道玄,不可能毫無防備就被勒住脖子的。
姜滿點點頭,面色如常地拿起筷子,夾了一小團米飯到嘴裡,然後歎息道:“其實,她應該想辦法求救的,可以找老師,也可以找警察,甚至可以找你啊!”
她指向薄臨,然後又低下頭用筷子輕撥着米飯,“不過,這姑娘年紀太小,經曆這麼多事,心性自然不同于常人,我們誰也沒資格換位處之,如果,她能活下去,也許長到像姐姐你這個年紀,她就會求救,會想辦法解決所有的問題了,姐姐,你覺得呢?”
桌上除阿茲日拉外,此時都察覺到了不對勁,今天的姜滿,話未免多得有些不正常。
程書韫微微蹙眉,想了想,“我不知道,但是,人無論在什麼年紀,都無法保證能解決所有問題,而且,成年人……也許更加無法求救。”說完,她緩緩起身,“我吃飽了,這裡面冷氣太足,吹得我頭疼,我出去散散步。”
姜滿什麼都沒說,神色自若,夾菜吃飯。
張雲漢收回目送程書韫出門去院子的視線,看向姜滿,“大長老,你這是怎麼了?問書韫這些幹什麼?”
姜滿無奈地看着他搖搖頭,“張雲漢,你真的喜歡她嗎?”
“啊?”張雲漢的臉色有些泛紅,“我、我……”
薄月略顯吃驚地看向張雲漢,然後八卦地問道:“你喜歡那個姐姐啊?你喜歡她什麼?為什麼喜歡她啊?”
姜滿起身夾了塊肉菜放進阿茲日拉碗裡,口中淡淡道:“他喜歡人家溫婉的氣質,喜歡人家長得好看。”
“我、我不是!書韫她很善良的!”張雲漢漲紅了脖子,急于争辯,話語卻很單薄。
姜滿又坐了下來,“那你真的了解她嗎?”
張雲漢皺起眉頭,“什麼意思?”
“先吃飯,吃完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