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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 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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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夫人的狀況,也無法再趕路,荀野心疼,将杭錦書從地面抱起之後,送上寝房的羅帷中,用厚實的被褥将凍得肢體僵硬的杭錦書裹住,隔了一重棉被,将杭錦書重重一摟,下颌靠着她額頭,柔聲撫慰。

“好了。錦書别怕,無事了。”

杭錦書終于恢複了一兩分知覺,在荀野懷中瑟縮地仰眸。

從這個狹窄的角度僅能看到男子低垂的下颌,他的臉頰上無一絲贅肉,皮肉肌理嚴絲合縫地貼着骨骼,顯出鋒利外朗的俊美。

火光一躍一閃,杭錦書的眼波也一蕩一漾。

“南魏軍呢?”

聽到夫人詢問,荀野抿唇,須臾,他沉聲道:“夫人想看那賊首的屍體麼?我一刀将他的腦袋削下來了,就停在外邊。”

杭錦書最是害怕血腥,聽說荀野将其枭首,吓得花容失色,但想到自己險些喪命在那賊人箭下,心情複雜,若非荀野趕到及時,她早已成了李貘箭下亡魂。

暗暗籲出一口長氣,這驚魂的一夜終于至此終結,夜盡闌珊,暗室光暈明滅。

杭錦書望着荀野近在咫尺的面龐,輕聲說道:“我雖受困于人,但夫君是北境軍主将,怎好因我擅離職守?”

荀野抿住了唇不答。

杭錦書從被裡探出一隻手,将荀野的懷抱緩緩支開。

他不設防,也不阻抗,任由她将他推遠。

恢複了平靜的杭錦書,又成了那個知書達理、溫婉端莊的杭夫人,她規勸着在這件事上誤了全局的夫婿:“與蒼州之戰在即,夫君是北境軍主心骨,不應該為了……因私廢公,若再有下次,相信隻要派遣援兵到來即可,夫君要坐鎮帥帳,千萬不要再輕易離開軍營。”

荀野想到她說“下次”,心尖便是一顫,當即反駁道:“不會再有下次。”

他嗓音粗啞,但非常堅決,杭錦書正要說,萬事皆無定準,怎知一定不會發生,荀野沉聲道:“随我來的五百騎兵,全部跟随嚴武城,護送夫人回零州,這都是我的親信,料南魏不敢再擅動。隻要他敢抽調兵力,我一定大舉進犯蒼州,殺進長安。”

杭錦書便不說話了。

屋内的氣氛變得凝滞,香荔舉着火把靠向窗邊,實在不知道是走還是留。

杭錦書緩緩擡眸,看向仍然抿唇不語的男人,心感恐怕是自己說了煞風景的話讓他不快了,但她的确是出于對軍情的考慮。她并非不識大體的人,隻為了一己私心便延誤戰機,如此豈不教跟随荀家得萬千将士俱都寒了心?

戰敗可以東山再起,人心要是散了,便很難拾起,再卷土重來。

就好比她的心,碎過一回,便再也不可能複原如初了。

杭錦書不想讓世人覺得自己隻是個貪慕男女之歡的紅顔禍水。

荀野看了杭錦書認真執著的眼神半晌,他笑了,苦澀地道:“誰不知道,我的夫人是位賢夫人?跟着我東征西讨,讓夫人受累了,你的話我記得。放心,等安頓好夫人,我這就離開。”

杭錦書怕他答應得不情願,凝定目光,又與他對視了片刻,想再勸說時,荀野擡起一隻手,在她的發絲間揉了揉。

感受那股滑膩宛如絲綢緞子的秀發從指尖一絲絲流走,沙漏般,最終落盡。

他将她的秀發撫了撫,用粗糙的大掌來回地摩挲,發絲被撚得火熱。

杭錦書有些不自在,不知為何。

荀野好像在下定某種決心,到後來終于眼一閉心一橫,他原本就低沉的嗓音變得更粗啞了:“夫人,我去了。一路順風。”

疾行而來,短暫重聚,甚至連水都沒來得及喝上一口,荀野便隻帶着兩名親信折返營地,将剩下五百騎都留給了杭錦書。

季從之拎着李貘的人頭伏在馬背上,全身上下的熱氣到這時還沒散,望着星夜之下身影随馬背起伏,矯健倥偬的将軍,他忍不住提醒道:“将軍,你臂上的傷口還在流血!”

荀野充耳不聞。

這傷無人在意。

他的馬蹄揚得更快了些。

*

這一夜杭錦書也是橫豎睡不着的,何況外頭還橫了那許多屍首。

其中一具無頭屍身,是屬于險些用箭射殺她的李貘的,杭錦書路過之時,還驚吓不已。

嚴武城沒眼色,還繪聲繪色地向夫人誇贊将軍昨夜的骁勇無敵,說他提着一柄環首刀沖出去,照着李貘一刀就抹了脖子,李貘連反擊的機會都沒有,雙眼瞪得像銅鈴,便被将軍斬落馬下。

這位在栖雲閣的榜上排名十八,雖列為最末,但也是一流高手,竟死得如此潦草,撐不住荀将軍盛怒之下全力一擊,便身首異處。

嚴武城自以為是在為将軍向夫人博個好印象,可看了李貘的死狀,杭錦書卻是飯都用不下了,吩咐人連忙趕路,去往荀氏的驿站。

嚴武城不聲不響地騎馬跟在夫人的車駕外頭,看夫人一整日興緻恹恹,他忍不住撇嘴:“怪我疏忽失察,讓夫人昨夜受驚了,要不是将軍及時馳援,末将隻怕要鑄成大錯,隻能提着項上人頭去見将軍了。”

他們這些沙場男子說話做事,不是人頭便是人頭,杭錦書腦子裡滿是李貘那鮮血淋漓被枭首的死狀,胃裡一陣難受犯酸,香荔遞了一袋水給娘子喝了,也才好些。

杭錦書撩開車簾,看向嚴武城:“嚴将軍,我們還有多久能到?”

嚴武城回道:“若一直這麼平順的話,再有兩三日,即可抵達零州。”

好在接下來的這一段路,的确如嚴武城所說的平順,也許是杭錦書這歸甯的陣仗扯得太大,騎兵開道,武将同行,不知深淺的人也萬萬不敢得罪一下,何況這是荀氏的夫人,荀野說不好就是未來的天下共主,山頭蟊賊巴結尚且沒渠道,哪裡敢去招惹。

道路坦蕩,一路無阻,杭錦書終于順風順水地抵達了故土零州,入城當日黃昏,便到了杭氏府宅前。

杭氏上下早已接到了杭錦書傳回的家書,知曉她踏上了歸途,接到嚴武城派斥候傳來的入城的消息後,杭錦書的父母兄長,以及族中的一衆兄弟姊妹都趕來迎接。

數年不見,父親的鬓角添了華發,母親的眼窩也多了皺紋,彼此相見,雖近鄉情怯,但實難忍住熱淚盈眶。

父母子女之間縱然多年不見,但骨肉血脈相連,哪裡會來的什麼隔閡,當下便都抱作一團,淚飛作雨。

杭遠之看了眼妹妹,又看了眼跟着妹妹而來烏壓壓的荀家軍,卻沒什麼好話:“妹妹,才三年不見,你怎麼黑成了一塊炭?”

杭錦書從母親懷抱當中抽身,眼波睨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亂說話。

這話可大可小,往小了說是兄妹鬥嘴,往大了說是在質詢荀氏待她極薄。

嚴武城尴尬上前,抱拳拱手向一家人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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