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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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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境朔風揚起纖細草葉,發出伶仃一串聲響,石壁後,水聲雜糅進來,彼此唱和,彈在荀野心上。

他在原地踱步,負手望向頭頂黢黑的天穹。

兵連禍結的時代,無法誕生風花雪月的詩心。他已經很久沒有如此甯靜、悠閑地打量過這片夜色了,每當他在外奔襲,常常是餐風宿露,晝夜不停蹄,也唯有戰後休整的一段時間,得栖于夫人身旁,心頭才有片刻的塊壘消散、安甯溫馨的感覺。

待到滌蕩宵小,中原大定,北境軍入主長安之後,他一定迎她入東宮,讓他的夫人享太平盛世、錦繡成堆的福氣,再不受這些風霜刁難的氣了。

隻是,也太過安靜了些,安靜到荀野嗅出了一絲不對。

夫人跟着他出來很久,自是許久不曾洗過痛快澡了,但即便見了溫泉,也不宜久泡,為何突然沒了聲息?

來不及思慮,荀野心頭一緊,轉身折回,結果水面上此時并無夫人身影。

一瞬間,荀野心髒驟停,身骨僵麻了半邊,立刻喚道:“夫人!”

便無遲疑,不似在戰場時還直陳利弊分析一番,便一個猛子躍入水中。

杭錦書果然沉在了水底,她實在是精疲力盡,太久不曾沐浴過,這身子一滑入溫熱水流裡,便似一個下了水的油膏,禁不得溫水滋潤,皮肉連着筋骨一道融化下來,幾乎就要化在水裡。

泡了片刻,困意上來,一個不妨事便滑入了水中。

好在她出身于零州,自幼谙熟水性,入水之後嗆了一口立時醒轉,當即掙紮往上泳。

不巧此時一個龐然巨物轟地壓進水底來,直砸得水花四濺,兩側波濤洶湧,差點兒又将她卷入水中。

幸而杭錦書水性不錯,方才沒被暗流沖走,勉強攀住岩石定住身體,抹去臉上的溫泉水,忽意識到了什麼,朝着水中喚道:“荀野?”

那人是個莽的,一個北境莽漢,分明一隻旱鴨子,竟敢不識深淺地便往裡跳,着實是個呆霸王。

荀野入了水才想起來,自己不會水,差點兒鬧了個大笑話,在夫人面前丢了個大醜,本來就為數不多的顔面,也立時蕩然無存。好在這水不夠深,他在戰場上幾經生死之後還算冷靜,在水中伸足夠了一下底,那水不深,中央處的水深也不過到他胸膛,荀野才大膽地在水中站直身體。

一扭頭,身後的女子靠在水邊的岩壁上,被水汽蒸騰得紅潤的臉頰似一塊明玉,美眸閃動着粼粼波光,似好整以暇。

荀野微懊,就着池子向杭錦書走去,越走越淺,水流順着男人的腰腹往後迤逦開兩道毂紋。

到了杭錦書近前,那上半身已近乎都露在水外,未着裘衣的男子,身上隻有一片不甚厚實的綢衫,此刻被水洞穿了心思,将暗裡的肌肉形狀招供得一覽無遺。

成婚兩年多,杭錦書仍然不敢看。

她微微别過了眼睛。

荀野已經逆水而上到了近前,身量高大的他須低下頭,才能俯瞰夫人的眼睛:“夫人無恙就好。”

方才他是為了自己不顧安危一下跳進了水裡,弄得渾身濕透,杭錦書有時惱他魯莽,但這種不加掩飾的關懷放在眼前,她也無法視而不見,想教他放心:“妾識水性,隻是方才太累了一些,不留神滑入了水中,夫君無需驚惶。”

荀野臉如火燒:“沒有、沒有驚惶。夫人,可以回去了麼?”

杭錦書輕輕颔首:“好。”

她方才已經将自己清理得很幹淨,但一路騎馬過來,畢竟耗費了一些功夫,不知道會不會出什麼岔子,心中還是沒底。

荀野抱着杭錦書便要出水,杭錦書心神恍惚,沒立時拒絕,到身子離了水,立刻便呼了一聲:“夫君!”

荀野不明就裡,疑惑地在水中停了腳步。

杭錦書臉熱,尴尬地咬唇:“我,我未着片縷,夫君容妾一下,妾自行更衣。”

荀野以往是個好說話的男人,所以杭錦書總是敢對他一些不大過分的要求,但荀野這回竟不肯從命:“岸上冷涼,莫凍壞了身子,須盡快更衣。我們已是夫妻,夫人玉體,實不相瞞,我也見過多回了,夫人不要害羞。夫婦之間如此,實乃常事。”

這些知識,荀野向已有家室的老兵讨教過多回了。對于為人夫君該有的福利,他了然于心。

杭錦書大是不自在,因為她知道荀野說的是實話,是自己一直以來未曾将他視作真正的夫君,才會對這種小事抱有隔閡。怕荀野不自在,道是杭氏聯姻心意不誠,她不敢再多言,隻好閉上眼,任由荀野抱上岸邊。

他動作快,杭錦書什麼也不看,一會兒,羅衣錦裙都穿在了身上,荀野呢,居然還是個粗中有細的男人,知曉裙縧的系法,幹得有模有樣。

一件溫暖厚實的裘衣,裹挾着淡淡體溫,覆蓋在了身上,杭錦書終于睜開了眼。

顫抖的眼睫分開,露出一線明光。

荀野屈膝半蹲在她身前,渾身上下還都在滴水,這天寒地凍的,呵一口氣便化作熱霧吹去,他竟絲毫不感寒涼。

但恕這件裹滿了他體味的裘衣,杭錦書實難接受。

她好不容易才在溫泉裡洗幹淨了身上的塵垢,實在受不了這衣領間逸散而出的氣味。

皺了下眉頭,唯恐荀野看出,便低聲道:“夫君身上濕透了,你先披上吧,我身子幹燥,無妨的。”

荀野被她說感動了,愈發不肯領情,還将裘衣在她肩上攏了攏,往下輕輕壓了壓,關懷道:“夫人有心。我一介武夫,粗人一個,自小行軍,又在北境生活,這些都習慣了,實在算不得什麼,夫人身骨嬌氣一些,不能受凍,你穿上避風也好,不許脫下。我們回去了。”

杭錦書真是反駁不了一點,驚詫之間,似一個纖細的香蔥,被荀野粗魯地連根拔起,須臾一瞬,便上了馬背。

他在身後翻身上馬,隔着一道厚實的裘衣,盡管前胸後背相貼,他濕透的衣衫也未能将水漬浸入她衣裡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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