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渡生還沒有走多遠,便聽到不遠處小狐妖的呼喚聲,小狐妖從他的原形又變回了人形,他立馬趕到柳渡生面前,對着柳渡生大喘氣。
“……”柳渡生本就在氣頭上,這小狐妖還來他面前顯擺什麼。
柳渡生見小狐妖遲遲沒有開口,便繞過小狐妖打算一走了之,可還沒有走上幾步他便突然覺得心頭一震,是阮千歲,她出事了。
柳渡生可以這麼迅速的感覺到完全是因為他送給她的那個星落镯,一旦阮千歲出事星落镯會立即給他傳達消息。
他一把抓住小狐妖的胳膊,眉頭緊鎖,眼神透露着一種無法言語的焦急和緊張。
“阮千歲在哪?”
小狐妖喘了老半天,終于在這會調整好了内息,他想怎麼每次這種事情都讓他來做。
“姐姐在小黑屋裡,她有危險,你快去救她!!”
柳渡生就知道,話音剛落柳渡生便一瞬間瞬移到了小黑屋内,他四周掃視了一圈最終目光停留在那道暗門處。
他焦急的走向暗門,暗門緊鎖他無論怎樣都打不開,他試過多種辦法,但全都無濟于事。
“阮千歲!!!”柳渡生在門外大聲喊道。
剛要準備跳下去的阮千歲回頭看向暗門處,小狐妖的動作這麼快嗎,柳渡生這麼快就來了。
“柳…柳渡生!!”
阮千歲也大聲回應着他,可這暗門裡仿佛是隔裡不隔外,無論阮千歲吼的在大聲她也隻聽得到柳渡生的聲音,柳渡生聽不到她的。
這道法術一直在促使着她往下跳,她的力氣當然抵不過這道牢牢抓住她不放的法術,她突然靈機一動,把手上戴着的戒指手一取便丢在了地上,她看着枯井的井底,這下是真的沒有辦法了,沒人會來救她了,不過沒關系,隻不過是計劃提前,都是一樣的。
“别催了,我跳。”
阮千歲站在了枯井的邊緣,緊接着毫不猶豫的跳了下去,這道法力随着阮千歲的跳入也逐漸消散于四周,仿佛像是阮千歲自願跳下去的一樣。
……
門外的柳渡生心急如焚,但随着法力的消散,緊鎖的暗門也自動重新打開,柳渡生見狀立馬沖了進去,可等到他進去的時候除了那口井以外什麼都沒有了。
還沒等柳渡生開始自責便看到了阮千歲丢在地上的戒指,戒指是忘訣給她掩蓋魔氣的,照理來說她不可能會這麼輕而易舉的把它摘下,他走過去撿起了這枚戒指,戒指上還存有她的魔氣,看來他是真的來晚了。
他望向那口枯井的井底,心中思考已久的疑慮也瞬間瓦解。
他要跳下去陪着她一起。
就算是死,她也不該是最先死的。
他伸出手摸了一下井口,确實有一道屏障在阻攔着他,他就不明白了,為何要在這井口安置這個屏障,又為何隻能阮千歲進去。
他正打算用蠻力沖破這道屏障時,便聽到了一道聲線磁性低沉的聲音,他的聲音簡直是破天荒的陰戾冷沉,仿佛光聽他的聲音就能感受得到這聲音的主人散發着一種從陰溝裡傳出來的那種别樣氣息。
“你想要下去陪她嗎?”
“……”
柳渡生到處看了看,始終找不到聲音的來源,這聲音好像隻存在于他的潛意識裡。
“你是誰。”
這道磁性的聲音冷笑了一聲。
“我是誰不重要,我再問你一遍,你要下去陪她嗎?”
柳渡生看着枯井點了點頭。
半晌,随着一股紅光照射,井口的屏障不知為何莫名其妙的消失了,正合柳渡生的意,他想都沒有想過便一手撐着井的邊緣,身體斜挎着跳了下去。
……
……
……
“魔尊大人,他們…進入輪回井了。”此時的江臨正在大殿上,禀告着忘訣他們二人近來的一舉一動。
不歸魔劍身為忘訣的東西,他怎麼可能不派人去盯着他們的舉動,沒想到他的妹妹真的為了救那個晟以陌,竟可以跳下輪回井。
“知道了。”忘訣不耐煩的揮了揮手,江臨退下。
起初忘訣讓江臨去跟蹤他們是因為他怕他們對不歸魔劍有所不軌,不過看來是他想錯了,他的妹妹可沒有那麼膚淺,一把破劍而已,她才不想要。
“江臨。”
“…魔尊大人,我在。”剛退下的江臨又被忘訣叫了回來,江臨有點無言以對,他就不能把話一次性對他說完嗎。
“喊溫兮榆過來。”忘訣冷冷的對着江臨說道。
近來溫兮榆的舉動越來越不像季雲姝,或許她真的是厭淪鎖測出來的季雲姝,也長着一張季雲姝的臉,可她始終不是季雲姝。
不久溫兮榆走到了大殿上,看着王座處高高在上的忘訣,她不再懼怕他,不過在他面前也沒有那麼放縱,畢竟忘訣再怎麼也是個魔子。
“雲姝,不,你是溫兮榆…還是季雲姝?”
忘訣今日提出的問題好生奇怪,讓溫兮榆不知要如何作答,若是溫兮榆她說她是季雲姝,那麼他又要搞出什麼幺蛾子,若她說她是溫兮榆,忘訣會不會生氣。
“溫兮榆。”溫兮榆考慮再三,最終還是說了現在的名字,畢竟做人要誠實,現在的她就是溫兮榆。
忘訣看着她冷冷的笑了一聲,他近來好聲好氣的待她,沒想到得到的答案終不是他想要的。
她一直在告訴他,她是溫兮榆,不是他認識的那個季雲姝,是忘訣一直不信,是他一直在自欺欺人。
他的笑有些帶有自嘲的意思,他苦等一千年尋得的人正活生生的站在他的面前,可為何他總是感覺到不對。
他做的對嗎,季雲姝想要看到這樣的他嗎。
“好,那你怕我嗎。”忘訣對她的語氣不再是以前的兇狠,也不是前段時間的卑微,而是輕聲輕氣的,像是在真的認真詢問着她。
“你是魔子,沒人會不害怕吧。”
“……”忘訣怔住。
不對,這不對。
如果是雲姝,她才不會對他說出這種話,如果是雲姝,她才不會害怕他。
她不會介意他魔子的身份,她更不會畏懼他。
在世人面前,任何人都可以說忘訣可怕,都可以說忘訣是個十惡不赦的惡魔,但是唯獨季雲姝不可以,季雲姝是他此生唯一的光亮,人人都可以不要他,但唯獨她不行。
如果連她都不要他了,那便更沒有人會再撿起破碎的他了。
「[“我的小魔子又在為我幹什麼呀?”]
那時的焱羅殿并沒有那麼陰暗,因為季雲姝在,所以更多的便是燭火和花燈,她像一束光打在了忘訣的世界裡,同樣也打入到了焱羅殿中,自那以後焱羅殿便不再是陰暗的巢穴,而是溫馨的家。
家是什麼樣的。
是有季雲姝在的焱羅殿,才叫家。
[“我給你新折的花環,喜歡嗎?”]
季雲姝溫熱的手心撫摸在忘訣的臉頰兩旁。
[“喜歡呀,當然喜歡,我的小魔子特意為了我去山上摘花,怎麼可能不喜歡呢。”]
[“我給你戴上。”]
他将花環戴在了季雲姝的頭上,畫面極為溫馨,在這一刻忘訣不是讓人聞風喪膽的魔子,季雲姝也不是為族人帶來不祥的妖女,他們隻是普通人,隻是一對恩愛的佳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