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水真漂亮啊,”楊漠趴在岸邊的欄杆上,“照片都拍不出來的好看,難怪說‘歸來不看水’呢…”
暑天正是豐水期,岷江的水自上遊奔湧而下,兩岸堤壩陡峭,河水拍打上去,波高浪飛。河水的顔色也是一派沁人的藍綠色,陽光照上去,反射出粼粼波光。
“所謂‘東流不盡秦時水’啊…”何湫閉眼感受徐徐河風,“我有事沒事就喜歡來這兒,就剛剛山上經過的那個茶鋪子,我點一杯竹葉青能喝一下午…”
“一個人來?”丁堰問她。
“一個人來。”
“還做什麼呢?”
何湫指指他們背後的:“花三十塊錢買一炷香。”
丁堰就想起他生日時何湫給他的信裡寫她幫他在二王廟許願的事情,不由笑出聲。
“走吧,各位。來都來了,燒炷香再走吧,”何湫轉身往二王廟走,走遠前還不忘補充一句,“許什麼都行,就是姻緣好像不太準。”
于昕莫名:“這年頭誰還許姻緣啊,香火旺的不都是财神廟嘛?”
何湫轉過頭瞟了丁堰一眼,輕笑了聲,話語間意有所指:“就是,誰沒事兒到二王廟許姻緣啊?”
二王廟的廟宇完全依照自然地理環境修繕的,上下重疊交錯,建築上下高差足有幾十米,形成廟台疊起、曲廊連環的建築風格。
“每年冬天的時候,我就會去找院子裡的那棵雪柚,我老記不住它的位置…”何湫仰着頭,望着最頂上的老君殿,臉上是很平和又有些茫然的表情。丁堰沒應聲,他敏銳地感覺何湫這些話似乎并不需要任何回應。
幾個人去燒香,弄得滿手都是紅色的沫。
走出二王廟的時候,楊漠問衆人:“都許什麼願了?”
“我能許什麼?希望九月份上班之後一切順利,領導同事都不要太難纏…”于昕第一個回他。
“堰哥呢?”
丁堰聳聳肩,“我不太信這些,燒香就當圖個吉利吧。”
“何湫?”
何湫回頭去看二王廟,廟宇立在一片翠色中。陸續着有上香的人,裡頭一片氤氲。
她轉過頭回答,作出一副潇灑樣兒:“我不貪多,健康平安罷了。”
晚上楊漠非要去吃兔頭,店裡明亮的裝飾燈照得四個人啃兔頭的狼狽樣無處遁形。何湫啃了兩三個就把手套摘了,去夾拍黃瓜吃。
“兔頭什麼都好,就是難啃肉還少…”桌子上的兔頭都被清理幹淨之後,何湫感慨,她其實已經六七分飽了,把桌子上的雙椒兔往其他三個人面前推,示意他們吃菜。
“你不吃了?”丁堰問她。
“啃了兩個兔頭就給我啃得半飽了…”何湫聳聳肩,“你們吃。”
“堰哥你别管她,她純粹饞,真吃起來就一小鳥胃…”于昕把丁堰面前的素菜給何湫挪過來,“還愛吃菜不愛吃肉,跟兔子似的,啃點草就能活…”
丁堰還貼心地把臉側過去笑,楊漠就完全不顧及何湫的面子了,笑得好一個驚天動地。
“晚上怎麼安排?”
丁堰看了下時間,“七點過了,南橋的燈應該開了,咱們可以順着河邊走下去,或者你們晚上有沒有什麼安排?”
于昕和楊漠對視一眼,搶在前面問:“KTV?或者去喝酒?”
“别吧,”丁堰還沒發表意見,何湫先否決了,“咱買幾瓶酒去河邊上喝吧,酒吧太吵了,說話都聽不清楚。”
“那KTV呢?”丁堰狀似疑惑地發問,“你唱歌跑調啊?”
“哈哈哈哈…”幾個人笑起來。
最後還是決定了,去酒吧。何湫訂座的時候都還在嘀嘀咕咕罵楊漠于昕不仗義,丁堰更是明裡暗裡受了她好幾記白眼。
何湫定了一家在榮城也有開的連鎖酒吧,這家的鬥酒和燒烤都挺出名的。酷暑的日子裡,酒吧的人并不少。
丁堰麻煩服務員幫他們找了一個離舞台和音響遠的卡座,又把酒單遞給了兩個女生。
“我想喝這個,”于昕湊到何湫邊上,指了指茶酒。
“行,”何湫示意服務員,又點了一份柚子酒和把把燒,就把酒單遞回給丁堰了,“堰哥你再看看,肯定不夠…楊漠你酒量不行,少摻和。”
“對了,”何湫想到這裡,又示意服務員,“再要兩杯牛奶,謝謝。”
酒還上上來,于昕就嚷嚷着搖骰子玩真心話大冒險,何湫知道她那點心思,嫌棄道:“無不無聊…咱們三個誰不知道誰底細?”
“那還有堰哥呢,你沒問題問就選大冒險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