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停車場,章群又适時地說:“何湫,我看你和褚哥聊挺好的,你就坐褚哥的車過去吧。”
褚衛明開的是一輛雷克薩斯LS,何湫上車之後,他解釋道:“我的車不比章群。我這行,免不了經常跟文化界的一些領導什麼的見面,太高調了…不太好。”
何湫裝作沒聽出褚衛明的弦外之音,隻附和道:“車就是代步工具而已,我也不懂車,我看褚哥你這車就挺好的。”
章群投資的這家酒吧就在五道口,不是什麼高端的場所,周邊很多學生會去。所以上次于昕何湫才會跟章群在這兒遇上。
章群讓人留了角落裡卡座的位置,比較私密,不容易被人打擾。他們進去的時候楊漠已經在吧台上坐下了,三個人互相交換了個眼神。
剛坐下,何湫的手機就連着震動了好幾下。
丁堰:【一個不知道對你來說好或者壞的消息。】
丁堰:【老白本來要到北京看一批設備,順帶參加一個改裝的展會。但他上次坐飛機遇上迫降了,給他吓夠嗆,說短期内不會再坐飛機了。】
丁堰:【也就是說,我這個月底要去一趟北京。】
何湫樂出聲,回他:【意思是我還得招待你?别啊,咱還沒那麼熟吧~】
丁堰:【不勉強啊。】
何湫被丁堰噎了下,老老實實回他:【招待,得招待。你是誰?你是我哥!你是我恩人!】
【我要是不請你吃飯,那不是忘恩負義嗎?】
丁堰逗她:【咦?你竟然不是這種人?】
何湫:【不是!!】
丁堰:【行,就是跟你說一聲。你要真沒空就算了,咱回榮城也能見。】
何湫回他一個小貓敬禮的表情包。
“你給誰發消息呢?樂成這樣。”褚衛明把雞尾酒推到她面前,問她。
“噢,沒誰,一個中介。”
酒吧昏黃的燈投下一片影影綽綽,四個人都不太能看清彼此的表情。章群拉着于昕坐在同側的沙發上,一直在說些何湫都聽不下去的酸話。
何湫自然就隻能和褚衛明坐在另一側。
實話實說,相比章群隻在公司挂個職,褚衛明顯然肚子裡還是有半罐水的。何湫趁着這點能單獨說話的工夫,問了他很多現下出版、文學創作以及互聯網轉型等方面的問題。
兩個人你來我往,偶爾碰碰杯,酒精升騰,光影交錯。
這樣似真似假的暧昧氛圍很難不讓褚衛明産生錯覺,兩杯酒下了肚,褚衛明和何湫之間的距離已經不到二十厘米。他的右臂就搭在何湫背後的沙發背上。
在兩個人談話的間隙,褚衛明的手就時不時碰上何湫。剛開始還是肩膀,漸漸地就移到何湫的背了。
何湫面上不顯,跟沒感覺到似的,心裡卻想的是等會兒定要給他兩腳。
“等會兒…你直接跟我走?”褚衛明終于開口。
聽到這話,章群和于昕也停下了對話。
“嗯?”何湫裝懵。
“嗯什麼?我今天跟你見面,你看,聊得也很好,我也挺喜歡你的。你看,是不是…幹脆一步到位啊?”酒吧的燈光映進褚衛明的眼睛,仿佛那漣漪裡好似還真有幾分真情。
褚衛明也唯恐打動不了于昕:“我大概也知道你在顧慮些什麼。這些錢,你拿去當零用。”說着,他掏出一張銀行卡推給何湫,然後滿足地看着何湫和于昕露出震驚的表情。
何湫把銀行卡推回去一點:“天底下沒有白拿錢的道理,你拿這些錢想買什麼呢?”
“這麼說話就有點難聽了,”褚衛明跟章群對視一眼,一起笑起來,“嗯…我自然是想讓你跟我呀。”
說完,褚衛明似笑非笑地望着于昕,帶着一點勢在必得。
何湫一口把杯子裡的酒都悶了,招來服務生又要了一杯:“褚哥,我是學文學的,你别怪我咬文嚼字啊。你說…讓我跟着你,這個‘跟’是什麼意思?”
褚衛明一下愣住了,跟章群對視一眼:“‘跟’是什麼意思?‘跟’…就是‘跟’呀。”
何湫繼續追問:“異性之間的關系有很多種。如果是朋友的意思呢,就是聊聊天,可以約出來吃飯。但别的呢,就沒有了。”
她笑眯眯地問褚衛明:“你是這意思嗎?”
章群急慌慌地打斷她,“何湫,褚哥當然不是這意思。”
“明白了,那就是要發展親密關系了。”何湫露出了然的表情,“那是要認真談往結婚走呢,還是就随便談個戀愛,還是說就純粹做pao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