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米拉絲大平原地處帝國本土西南部,與撒丁帝國接壤,以五大湖作為邊界線。這裡土壤肥沃,地勢平坦,氣候宜人,又有五大湖及其分出的河流,因而成為蘭斯帝國本土的重要糧食種植地之一。即便帝國開拓了殖民地,每年都從殖民地往本土輸入一批低價糧食,帕米拉絲大平原的糧食地位依舊不可撼動。甚至為了便于這裡的糧食運輸,還修建了好幾條連接外界的大鐵路。
此刻,一列名為蒸汽 1 号的火車噴吐着白色蒸汽,行駛在帕米拉絲大平原之上。周圍是短短的綠色冬小麥麥苗,在十月末微冷的天氣中,展現出勃勃生機。
卡爾獨自坐在上等車廂靠窗的位置,欣賞着窗外的風景。他身着得體的西裝三件套,頭上戴着半新的絲綢禮帽,讓人一看便會認定他出身體面的中産階級,接受過良好的學校教育,是這個車廂的乘客們十分樂于結交的一類人。
事實上,正有一位紳士帶着十五歲的女兒在偷偷打量卡爾。畢竟卡爾那張漂亮的臉,别說女士了,一些愛好廣泛的男士也難以抗拒。
這個上等車廂雖不如貴賓包廂寬敞,但一個車廂隻有八位客人。有一位紳士帶着他的女兒,一個貴婦人帶着一個和她一點也不像的年輕男子,可能是男仆,也可能是情人。還有一對進來就開始打牌的兄弟,以及一個在旁邊觀看的雀斑男孩。這裡沒有超凡者,但有人攜帶了超凡物品。卡爾隻是掃了一眼,便做出了判斷。
中年紳士看了一眼情窦初開的寶貝女兒,尤其是她微紅的臉頰,不由在心中歎了一口氣。對面的小夥子很出色,但不是自己女兒能夠抓住的。
中年紳士将目光從卡爾身上移開,這人雖然衣着像個中産階級,但那保養得極好的皮膚,身上自然散發的清香,都表明這個人生活在一個十分上流的環境之中。他的目光掃過卡爾指間一個看似十分質樸但實際上雕刻着一個像是家的圖案的戒指,中年紳士拿着煙鬥深深地吸了一口。
一個貴族。
在帝國,能在戒指上加上玫瑰花圖案的家族可不多。
中年紳士無奈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兒,可憐的孩子注定要失戀了。
“年輕人,你是卡尼娅斯人嗎?” 另一位很關注卡爾的人是那位貴婦人,她大約三十歲左右,妝容很好地掩飾了眼角的皺紋。大檐帽上裝飾着綢緞做成的花朵,脖子上挂着一串長長的珍珠項鍊,垂到胸前,墜着鑲嵌着紅藍寶石的金色花朵,讓人一看便知她十分富有。
“我在卡尼娅斯待了三年,并不算真正的帝都人。” 卡爾把視線從窗外拉回來,十分有禮貌地回答。
然後他便感到一道充滿敵意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卡爾不用看便知道是貴婦人帶着的棕發男子。
“夫人,您是如何看出我來自卡尼娅斯呢?” 卡爾有點好奇,雖然他是在卡尼娅斯上的火車,但貴婦人并不是。
貴婦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又用略帶自得的語氣開口:“你的領帶是帝都一家老店的私人定制作品,雖然不會隻為貴族服務,但一條也要 100 金納西,其做工十分獨特。以前在帝都時,我曾為我丈夫訂過一條。” 貴婦人不由輕撫臉頰,“那還是蜜月旅行時的事情,轉眼都十幾年過去了。”
“夫人眼力真好。” 卡爾不由摸了摸這條領帶。在自己離開時,奧古斯汀把自己的一些小飾品塞給了他。
“雖然可以給你訂新的,但我希望你身上能染上我的氣息。” 奧古斯汀小少爺一本正經地說着讓卡爾心跳加快的話語,現在回憶起來,卡爾心裡依舊十分别扭。
正在打牌的一個男子聞言手一抖,手裡的牌都掉了,一臉難以置信地轉過頭:“一條領帶 100 金納西,真的假的?”
貴婦人先是不高興,白了那男人一眼:“你是在懷疑我的眼光嗎?我丈夫活着的時候做的可是布料生意,不管是本土還是殖民地的布料我都能分辨出來。”
旁邊的棕發男子立刻奉承道:“夫人您見多識廣,是最厲害的,怎麼可能認錯。” 原來是富商的遺孀,怪不得那麼有錢。
衆人恍然大悟,對這位貴婦人帶一個小白臉再無任何疑問。
貴婦人微笑着看向卡爾:“你可以稱呼我為琳達夫人,我的目的地是堪塔斯,我要去那裡的諾頓公學看望我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