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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瘋王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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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m too hurt to know where I hurt.)

鮑德溫試圖低頭确認中箭位置,脖頸動作牽扯到右肩疼得嘶聲差點抽搐。盡管渾身骨縫裡都溢着發澀的疼,還是能通過這受罪滋味的程度比較得出問題出在哪裡。映着火光的尾羽在眼前晃動,隻是視野裡的一部分變黑扭曲,他知道箭簇大概在哪個方位卻無法進一步低頭确認。

“箭....”,他忍得頸側凸出筋脈,口舌幹燥僵硬,“拔出來。”

“我....我恐怕現在不能這樣做,”丹多洛舌頭打結動作僵硬,腦子和身體與他的一樣不聽使喚,“這是貫穿傷....你出血量不小,我不敢.....”

威尼斯人扶着他坐起,視線卻一直停留在他背後,一支染血的箭簇撕裂了鍊甲從那裡透出。他還不知道埃及守軍已經用上了發展出了破甲的威力的弩。

然而下一刻他卻感覺扶着的人在不自主地抽搐,呼吸聲沉重夾雜着哮鳴,更多血從背後的傷處滲出,将破損的鍊甲染得通紅。将死之人試圖用顫抖的左手掰斷箭杆,現在右側又不能受力,在晃動中隻會擴大傷口。

丹多洛對他的執行力以及對自己的殘忍顯然沒有直觀的認識,也不知對他勸止是無效的,還在試圖攥緊對方血腥粘膩的左手,“住手!你要是想現在死就直說!”

“弄斷它,不管用什麼辦法!”黑發青年的氣息已經弱下去了,然而語氣依舊迫切而堅定。箭射偏了,運氣好得很,這意味着他至少當下不會死,而他必須做出改變。

“.....好。”

———————————————————

他趴在甲闆上喘息,站不起來也沒辦法用手肘支起上半身,隻得用右肩與胯抵住固面,奮力擡起頭去看周圍發生的事。

自己是活着還是死了?尤裡烏斯.馮.霍亨索倫是被穿刺了還是分屍了?四肢和腦袋還裝在軀幹上嗎?

大概是到了晚上,四周影影綽綽、映照着火光。他感覺自己在一個異教徒儀式上,柴薪被堆到一起點燃,一群人圍攏在旁邊,每條船頭都是一個獻祭平台,待戴着鹿頭骷髅面具、扮作塞努諾斯*的祭司出場下令後牲口被拖上去、抹喉或者活焚,随後唱唱跳跳取出肝髒查看神的征兆。

(*凱爾特神話裡同時掌管新生與幽冥的神。)

突然他看見某條船上出現了兩個人。或許他們中的某個就是祭司。

他們并肩而行,像是連體嬰,其中左側的人裹着一條血色披風(整個人在這條大披風裡顯得十分瘦小),一隻手持劍駐地,緩步走到火堆旁發表演說。裹挾着血腥的海風吹起了他的披風,火焰将其照透,甚至舔舐着邊緣,要将那個人吞沒。

抑或他就是火焰本身。

隔得太遠,尤裡烏斯不知道演講的具體内容,但是圍成一圈的聽衆們沸騰了。他們的呼喊同樣很遙遠,拔出的刀劍映射着火光。

随後他明白了那些火堆的用處,它們載于船上離他越來越遠,但還沒到消失在視線裡的地步。不知過了多久,法蘭克艦隊後方遠遠出現了一片火海,鑲嵌于天際線上。不知道什麼東西燒起來了。

左臂又麻又疼,細密如針紮,酸脹如發酵,但他的腦袋越來越沉重,同時忽然意識到自己早就被扶起來靠在某個人身上或某塊舷闆上。

他失去了意識。

———————————————————

前半夜這條船的底層充斥着哀嚎與呻吟。其中包括根特領主,甚至在木棍上崩掉了半顆牙。與其他人相比他還算能比較好地控制自己,也有可能是他頻繁地昏死過去,又在手術中疼醒——烈酒已經無效了。

“聽我說,”希臘老頭在根特領主耳畔說,“你這支箭還插得不夠深,我得幫它一把,會有點疼。”

對方轉過僵硬的脖子瞪着他,木棍咬在嘴裡,發絲被汗和血水浸透黏在臉上,面色慘白如鬼。

左西摩作為這條船上疑似醫術最高的人,有幸從監禁中獲得自由負責給他與另一些垂死之人診治。

“别這副樣子看着我,”科普特老頭不為所動,“如果不這樣做,你會死得更慘。聽他說你還試圖自己動手,那時忍得住現在反而撐不了?”

威尼斯人在一旁聳聳肩,悻悻留下一句話便離開了:“我得去照看這條船的其他情況了,祝你好運。”

鮑德溫被除去半身外衣,用皮帶綁在一把矮背椅上(為了不觸及肩膀傷口),除此之外還有兩個助手随時上前準備按住他。

标準的刑訊狀态。但說實話,他還從未執行過這種事,更别說親身體驗。

“我們沒時間蒸餾水手酒,也沒有麻藥,需要他們——或者你能扛住嗎?”左西摩輕快地說(仿佛當下要對付的是一顆齲齒或者一根魚刺),他很想知道他的話是否不無侮辱,“如果需要就眨兩下眼,不需要,就别眨眼。”

所以他隻是瞪着他。

少幾個人看我的好戲吧。他想。

“行。”希臘老頭幹脆道,搖搖手讓兩個助手出去。他甚至想拍拍年輕人的肩膀安慰但忍住了,神情複雜地看了對方一眼,一隻手扶穩他的右肩,一隻手抓住經過清洗過的前端箭杆,驟然發力向後一送——

原本隻有一半露出後背的箭簇整個穿透了皮肉。對方渾身一僵,不可抑制地漏出幾聲嗚咽,然後昏死過去。

煉金術士用皮管接通了儲水桶底部的龍頭沖洗背後的傷口,直到能夠看清被包裹着的箭杆。不論怎樣處理都會大量出血,倘若正面拔箭,需要臨時擴張器,而那種由從芯子劈成兩半箭杆制成的東西雖然能避免箭簇的倒鈎反複撕裂傷口卻不利于深深探入五英寸(那是一個漫長的過程,而且會把人活生生痛死)。

“好了,都進來吧。”他沖門外喊到,很快兩個助手又回到他身邊,“把箭杆扶穩了。”

随後他拿起一把粗大的剪刀,對準背後露出的一截連着箭簇的細杆,果斷剪了下去。疼痛随着箭簇掉落而炸開,原本像屍體一樣毫無知覺的人開始本能地掙紮,左西摩又讓助手們摁住。

“現在好戲才剛開始。”

希臘老頭繞到傷者正面,手裡拿着一隻幹涸的小瓶,裡面有綠色黴斑一樣的東西。“我們的麻藥不多了,效力也不怎麼樣,但還是能給你來一口的。”從水管裡接了一瓶,晃勻後給他灌下。是大/麻萃取物,讓他暈了一會兒。

其實也隻不過是免于意識到醫者是如何拔箭的。比起現前的流程,這一步算是有些粗暴草率。随後又沖洗了很久傷口,一些碎骨混合着污血被沖了出來,餘下的則用鑷子夾出。由于鑷子必須探入很深,船體又不免搖晃,傷患有了清醒的迹象,不自主地扭動着還呼喊着什麼,但是由于木棍聽不清具體的話。半顆斷齒順着嘴角的血和涎水掉下來,他們的領主大人從未如此狼狽過。

“運氣不錯,骨片大多隻有指甲蓋大。在沒有純淨蜂蜜或者更好敷料的情況下最好敞着傷口。”希臘老頭對前來詢問的丹多洛說,推開了艙壁上的窗,以控制溫度、保持空氣潔淨,卻并沒有放開床闆上捆住傷者身體的皮帶。

“他能活下來嗎?”喬萬尼.丹多洛不安地看着昏迷不醒的人。

“哦——”對方背過身去捂着耳朵抱怨道,“你們剛才在甲闆上講了太多話了,聲音響到我睡在吃水線下的牢房裡都能吵醒。這可不是他一個傷患該做的,要知道假如斷裂的鎖骨紮穿了肺他就必死無疑了。”

威尼斯人沉默良久,窗口的月光把他的臉照得白如鳥糞。他記得根特領主在昏迷前對自己說過的話。

比起你和英王,我算不上一個完美的領袖,他說,原諒我,如果我死了,希望你能做得更好。

簡單得像一句命令,卻又比壓艙物來得更沉重。

“唉,碎骨有點多,但清理後不緻死。現在這些危險算是過去了。但如果箭傷處的骨髓腐爛壞死,人還是活不下來。這點務必要當心,我見過許多經過治療的人敗在了這一關。剩下的,”左西摩歎息一聲,“就看他自己想不想活了。”

“是那支弩箭....把鎖骨打斷了嗎?”

左西摩回答隻有這種情況,但這些年他在亞曆山大港從未見過如此厲害的弩。丹多洛說即便是威尼斯的工藝也達不到這個地步(這意味着撒拉森人和熱那亞的合作超乎想象,他們或許已經輸給了老對手),又問根特領主以後能否恢複。

“最好的情況是看上去難看些,當然是沒有外衣遮掩的情況下。即使接骨成功也很容易長歪,”希臘老頭将水管下移,去沖洗滿地血迹,“更普遍的情況是恢複後右臂無法舉過肩,也有倒黴的家夥直接失去知覺。如果他還想幹你們這行,勸他多學學左手劍吧。”

随後他望向推開的小窗,問丹多洛外面的火光究竟是什麼,以及埃及守軍被擊退多久了。

後者回應他說實際上是他們後退遠離城牆了,不知道下一次大規模反擊何時到來。但至于那火光,他解釋說是守軍放的火點燃了幾艘他們的船,有些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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