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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晚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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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appons nos chopes sur la table et mangeons ce repas

Faisons comme à la maison nous sommes à Valhalla”

(打破我們的盾牌,我們也唱歌

宴會已經準備好了,桌子已經坐滿了

野豬的味道讓我們胃口大開

讓我們把杯子放在桌子上,吃這頓飯吧

讓我們像在家裡一樣在瓦爾哈拉殿堂)

最終伊西多爾毫無顧忌地加入了他們的合唱(如果這也能被稱之為合唱的話),盡管除了傑弗雷沒有誰注意到這一點。

身邊的幾位都是有封地的爵爺,禮節上還過得去,坐在下首的人肆意歡呼、大笑、拍打着桌子,任憑渾濁酒水潑灑開。換作從前,他怎麼也難以想象會和這樣一群人同坐一席。

收聲後,性格跳脫的少年人直接跨過擺着殘羹剩飯的桌子(倘若平整石頭上放着的木闆能算桌子的話),一邊摟住他的脖子差點把他放倒在沙地上,“想不到你也會唱這支歌!”一邊放聲大笑,使他想騰出一隻手捂住耳朵,“唱了我們的歌,就是我們的人了!”

四舍五入傑弗雷已經是個成年男子了,力氣不算小,再加上方才喝的酒,黑發青年被他晃得頭暈,苦惱地開口,“伯爵,您喝醉了。”

“不,我沒醉!”他大聲嚷着标準醉漢會說的話,卻向伊西多爾遞了個眼色:棕色眼睛裡一片清明,拽着他的那隻手悄悄用力,示意他起身。

作為回應,根特領主試圖撐着桌子爬起來,結果差點讓木闆側翻,碗裡的湯灑出來一些,隻能退一步在地面上借力。他壓低嗓音使之聽上去更認真正式,向傑弗雷的一衆副官道,“我帶他去醒醒酒。”

也不知道是誰帶誰去醒酒,反正兩個人左搖右晃走不出一條直線。

鮑德溫能夠接觸到酒精的機會或許比那些能喝缽紮*的土耳其人更少,不論是醫生還是師長都勸他看在上帝的份上最好不要這麼幹,因此他并不清楚自己的酒量。從任何角度說,這都不是一件好事。

(*缽紮,一種用糧食釀造的土耳其飲料,酒精含量很低。)

坐着的時候還好,他現在覺得太陽穴處充血快要漲裂、頭腦一片昏沉,隻能半靠在對方身上借力。傑弗雷比他矮了半頭,行動有些困難,這讓他很不好意思。

“就在這裡,行嗎?”他看了眼旁邊的帳篷,現在輕聲講話那裡應該已經聽不到了,盡管以防萬一他們還應該多走幾步,倘若要交代什麼要事的話(但顯然此刻他不認為對方會有什麼要事)。問題是......

“不要憋着,”雀斑臉少年扶着他轉個身,面對帳篷釘了木樁的一角,“這裡是白天比武登記和更衣的地方,不住人的。就吐在這裡吧,不然晚上會胃疼。相信今夜到處嘔吐的醉漢多的是。”

他還沒說完,身邊的年輕人就撐着木樁俯身痛苦地嘔吐起來。光線昏暗,隻能看到對方瘦削微顫的肩胛,有一刻他想上前幫忙。不過對方解決這一切沒有發出多大聲音,而且速戰速決,沒花多少時間。

沙漠裡的晚風很冷,猶如融雪的冰泉撲在臉上,将脊背上的汗風幹,很快伊西多爾清醒了一半,再加上被悉數清空的胃,酒精的效果幾乎蕩然無存——除了發軟打飄的四肢。

他掐着下腹挺直身子,面向上風口而立以避免令人作嘔的氣味,努力使聲音聽起來不虛弱,“我們是否需要,再找一處?”

“不,不是什麼大事。”

傑弗雷站在他前側,隻留下一個清醒中有些冷漠的背影。

年輕人狐疑而警惕地眯起眼,他從未見過對方這個樣子,看上去不像過去的那個少年人了。其實他隐隐已猜到他想說什麼。

“我從未忘記自己的承諾。”

“我當然知道你沒有,”他轉過身來露出一貫的、有依賴性的笑容,微暗的月光照在臉上,隐去了那些雀斑,使他面容更加蒼白、不真切,也更加成熟。這笑容像是排練過的,他想。

“我隻想知道你和法王說了些什麼?你說服他了嗎?”他的聲音裡甚至有幾分喜悅與期待,與他平時高興的樣子并無不同。

“我告訴他,倘若他班師回朝,我們也會做相同的事。”伊西多爾悄無聲息地在圍成的空地上繞了一圈,特意用劍鞘捅了捅熄着燈的帳篷,因為那裡藏人是不易被發現的,“我們将為弗蘭德而戰,他撈不到什麼好處。以及,”言及此,他頓了頓,對上傑弗雷的雙眼,“凡事我以後可能獲得的東地中海城市,靠戰俘贖金得到的收益,他都有對其中一半的支配權。”

“我主在上,”少年人吃驚地瞪大眼睛,努力克制住才沒喊出來,“你承認了兩個宗主,或者說效忠者?”

“别急,另一半多數是你的,”提到收益問題他有點疲憊無奈。該死,太陽穴一抽一抽地疼。“我可以不拿什麼,畢竟還有根特的稅收。”遠渡重洋的錢,隻能從聖殿騎士團的銀行裡要,可他還曾經得罪過他們。不過值得慶幸的是,伊西多爾不是鮑德溫。

“你知道我指的不是錢。”寒風将對方的聲音吹得溫度盡失,變得有些陰冷,并沒有說破,可他已經知道了,“一半城市的經營權?連大衛之塔的所屬權耶路撒冷的國王和大主教都争奪了多年,你可知你許給他多少?”

伊西多爾沒有回答,反而抛給他一個問題。“大人,我們來到這裡是為了什麼?”

“為了光複......”

“為了再建立一個埃德薩伯國、安條克公國然後看着它在七十年後被攻陷?看穆|斯林和基督徒交替着流離失所?”

傑弗雷被驟然打斷駁斥顯然有點氣惱,然而這些問題咄咄逼人,對方卻出奇地平靜,那雙藍眸似乎能吸收寒涼的月光,并施加于人,迫使對方鎮靜乃至臣服。

“或許沿海一代的城市,提爾、阿克、亞實基倫、雅法、海法.....它們都将為查理曼的子孫所有,但是能維持多久呢?”用源源不斷的人力與金錢為它輸血,再施加以談判和征戰之類的療法,看它苟延殘喘,這正是他先前用一生時間做的事。

“或許,在我們尚能看到的最後一日,一切都按照原樣運作。但又如何保證它們可以被掌控在我們尚未出生的子孫手中?”他攤開手,以無聲的歎息中斷片刻,又是以往譏诮戲谑的語氣,“指望一座城池能永不易主,就好比一個在灘塗裡養魚的人與大海立下約定,不要用潮水侵吞我的灘塗。”

伊西多爾的嗓音清冽如冷泉,卻又比水更堅:“傑弗雷,你要記得你的家在哪裡。耶路撒冷,我們盡力而為,而弗蘭德才是你應該誓死捍衛之處。”

“等到我們在這裡有了足夠的勢力,”傑弗雷轉過身攥緊了拳頭(他不知道他是否聽懂了),咬着牙恨聲道,“他不會,也不敢搶走一寸土、一分錢。我發誓。”

這樣的誓我也發過。他感受到自己嘴角輕微抽搐。當初他對薩拉丁發誓嚴懲雷納德,結果隻是在地牢裡餓了一陣,肥老頭沒少幾斤肉,等他一咽氣又出來蹦哒了。

對不起,我總是食言。

唯有在世且健康的時日,你才可能有左右局勢的能力,無人能預知将來會發生的事。這一點,早在他九歲時便已知曉。那一日,初夏的陽光正好,月桂花期将過,滿地白蕊,泛青的無花果猶如面紗後的少女藏在葉後,他與幾個玩伴如尋常男孩打鬧。後來回想,甚至希望時間停滞在那一日。

所以,永遠不要輕易發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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