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呀，難道說漏嘴了？！”

“這次的人偶師又是誰？”

“呃……我想想……範岡？西森？山田？大濑戶？還是門脅？哎，反正是被你們人類團體抛棄的無能笨蛋，叫什麼都無所謂吧。”

不得不說這頭野獸很懂人心。

“所以，你找我來是想炫耀戰績？”

“不，未來，比起他們，我現在隻對你感興趣。”

渡邊愛心頭一緊，穿越的事情目前除了由基外，大概也隻有天元知道。

以前隻考慮過要隐瞞人類，可對象要是這隻聒噪輕浮的咒靈該怎麼辦？

為了避免這家夥和其他人再勾結，還是讓它永遠不要再說話為好。

“先問你個問題吧，”真人感受到對方貌似平靜了許多，“就像先有雞還是先有蛋，你覺得對于人類而言，是先有□□還是先有靈魂呢？”

腦子裡被灌滿二元對立的哲學家？

嚴格來說，她的□□和靈魂是一同穿越到這個世界上的。

“你想表達什麼。”渡邊愛直言道。

“很多人都理所當然地覺得是□□先于靈魂存在，但他們都錯了，人類在世界上橫行霸道，肆意掠奪擴張，對金錢、權利、名望的渴望讓你們早就忘了身上最重要的東西是什麼了，”真人說，“真相是肉身依附于靈魂，并受靈魂形态的改變而改變，也就是無論多麼強健的身體都無法保護靈魂，一樣可以輕而易舉地突破。”

“哦，言下之意是你的術式與靈魂有關。”

它說話像在念一長串咒語，時不時露出“衆人皆醉我獨醒”的神秘微笑，總把自身的特殊性強加于别人身上，以為自己的認知就是一切。

“對，和你說話倒是不累，”真人得意洋洋地舉起手變成鐮刀，“畢竟作為這個世界上唯一理解靈魂構造的人，我隻要觸碰靈魂結構就能改變生物的形貌。而對于我自身，維持靈魂的狀态，可以讓它按照我的意願縮小、膨脹、切斷、聯結……”

明明是咒靈，還一口一句把“人”當作是自己的稱呼。

“你幫助禅院茂昌和他的實驗有關？”

“啊，差點都忘了。小茂準備把靈魂提取出來做成補劑，我對此很感興趣，所以就提供了一小點幫助。”

“我記得他說的是咒力閃爍。”

“哈哈哈哈，要是他能活得再長些，就可以發現二者殊途同歸了。不過，好消息是我有機會遇到了你的靈魂。噢，或許它不能稱作是靈魂……”咒靈停頓片刻，毫不避諱地盯着山本未來，而對方也投來相同互不相讓的目光，“而是一團怎麼都看不清的迷霧。對此，你有什麼頭緒嗎？”

談話到這裡，渡邊愛戰意十足，挂起猙獰的笑容，全速朝咒靈方向猛沖。

眨眼間，一塊白布裹住了真人，她近距離觀察到那雙異瞳泛出不着調的笑意，随後咒靈張開嘴，從黑洞洞的喉嚨口噴出幾枚橢圓形的卵。

渡邊愛當即出腿，重重地踢向下巴，那家夥瞬間飛出幾十米遠，而此刻空中的卵迅速膨脹，變成幾隻人形怪物尖叫着撲向她。渡邊愛後空翻騰，暫時拉開距離，伸出雙手，淩空出現一對快速轉動的螺旋槳将沒來得及反應的改造人絞成肉泥。

而後，背部着地的瞬間，她向側邊翻滾，躲過從遠處襲來的攻擊。

真人擺脫了束縛，起身将折斷的脖子重新歸位，戰鬥進行到第二階段。

渡邊愛準備繼續迎擊，可身體一頓，腳腕似乎被什麼帶有體溫而且柔軟的東西抓住。

她低下頭，流淌在地面的血肉模糊裡伸出了一隻孩童般大小的手。

“……姐姐……我好痛……”

嘶啞而稚嫩的聲音從那團不可明狀之物裡發出來。

“……姐姐……”

渡邊愛眼底裡冷光閃爍，她毫不猶豫地切段肉塊，可惜還是晚了一步，咒靈不知何時以極快的速度蹦到她身邊。

“嘿，我在這兒呢！”真人露出嗜血的笑容。

隻能這樣了，渡邊愛想，雖然不是最好的時機，但這是自己離幻術奧義最近的時刻。

可下一秒誰都沒料到，地面竟開始震顫，伴随土層瓦解，鋼筋水泥崩裂，龐大的建築往内側倒塌，這聲響像是來自地心，驚心動魄。

“嗯？”真人停了動作，眼珠咕噜轉動，向某個方向瞟，“啊呀，看來我們隻能到此為止了。嘿嘿，今天玩得很盡興，期待下次見面！bye～”

渡邊愛眼睜睜地看到真人縮得極小，扭身逃跑前還不忘給她一個飛吻，轉而就在碎石間逃竄。

當她想追逐咒靈往更深處，卻感知到茫茫煙塵之中有東西向自己俯沖而來，立刻站在原地，舉起手臂一把攥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