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9年11月25日日本東京
“警官,求您幫幫我!”女孩沖進來,“噗通”坐在椅子上,讓午後昏昏沉沉的氛圍一激靈,“我父親最近一直沒回家,打他電話不接,公司也沒去,平時沒什麼朋友,也沒不良嗜好,您說他到底會跑到什麼地方去了?”
“您先别着急,慢慢說,我們一定竭盡全力。”小警員連忙遞來水,安撫情緒,匆匆浏覽完表格,見她眼睛被劉海完全遮住,兩行清淚流淌下來,袖口将長滿麻子的臉頰擦得血紅,忍着啜泣,肩膀顫抖。
“我怎麼能不急!?他可是我的父親!”
“好的、好的,令尊的名字是……早川四郎對嗎?”
“沒錯,他今年42歲,是名物流公司上班的普通職員,所有信息都在上面。”
實習警員着實被她哭哭啼啼的模樣吓到了,轉而想尋求前輩們的幫助,可這個時間大家都在外面執勤,他瞬時手掌冒虛汗,用兩根手指哆嗦着敲打鍵盤,待多次确認後才放心按下回車鍵。
可系統加載了一段時間,跳出了空白界面,這讓他摸不着頭腦,疑惑地再次輸入,又得到同樣的結果,“呃,您、您要不再确認一下剛才填的信息是否正确?”
“哦,還是查不到啊。”女孩的聲音忽然冷了下來。
“我還從沒見過這種情況,按道理說不應該啊。”沒意識到對方語氣變化,低着頭隻顧刷新頁面,“或者再等等?說不定這會兒網不好,反正您不要着急,一定會找到的。”
“不必了,”高大的人影逐漸覆蓋小警員,空氣開始渾濁,四周傳來窸窸窣窣的響聲,“警官先生,因為剛才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對嗎?”
“咚”的一下,年輕男人昏睡過去,額頭敲在鍵盤上讓電腦陷入黑暗,而就在此時,屏幕上倒映出了那名“女孩”的側臉。
轉眼,她離開警署,拐進巷子,霧氣把人包圍,隻聽電話鈴從裡面響起。
“嗯,是我。”
“任務嗎?嗯,有空的,現在正好在外面……好,我把地址發給你,你們來接我。”
“稍後聯系。”
渡邊愛從閑置的鐵桶裡拿出背包,站在街區口,迎面駛來的黑色轎車停在身邊。
“嗨,未來!”裡面的人搖下車窗,這是她第二次見到加茂笃正穿着狩衣,淺紫色的花紋淡雅可愛,就像是塊奶油蛋糕融化在了後座,散發出薰衣草的芬芳。
他把烏帽放在腿上,騰出位置,“抱歉,明明今天休息,還要陪我出來執行任務。”
“比起陪小朋友做遊戲,我還是覺得袱除詛咒更有意思。”
憐子老師要求她們三人每周都要參加社區志願活動。由基則強調她是首位參與勞動改造的黑手黨,還希望她在行善積德的路上永遠不要回頭。
對此,渡邊愛評價不要總找特級咒術師很忙的理由,讓憐子心軟答應讓别人來頂替。
“剛參加完祭祀儀式嗎?”
“不噢~是為了這次任務特地準備的。”加茂笃正拿出文件,“商務大廈發生靈異事件,白領不堪其擾,物業出面聯系到我們。”
“窗觀測到不少數目的低等級詛咒,這次我和你一起處理吧。”渡邊愛掃了眼立馬找到重點。
近幾個月,她在扮演山本未來的過程中找到了一種真實性,仿佛本就紮根于這個世界般自然生長。就如現在,作為一級術師,将陪同二級術師參與行動,輔助他增長經驗。
“哈哈哈,那我就不客氣喽,”笃正笑嘻嘻地撓頭,又從袖子裡拿出一套衣服擺在她面前,“不過,有件事想請你答應。”
這人是哆啦A夢嗎?
“說吧。”
“我們要僞裝成面向社會的除靈活動,所以你能不能也穿上和我一樣的衣服呀?”他腼腆一笑,眼睛如升起的彎月,可見到未來面無表情地注視自己時,連忙擺手,尴尬地傻笑,“就、就當是演戲,才不是讓你做我的助手嘞~啊哈哈哈哈哈!”
“這還差不多。”
“那我可以當你答應了?!”
“嗯,這主要是你的任務,而且在合理範圍内做有利于術師保密性的措施是十分有必要的。
“嘿嘿,我倒沒想那麼多。”
苦惱地撓了撓頭,單純地像隻小狗,亮晶晶的眼睛朝她閃爍,渡邊愛要是手裡有骨頭的話,一定會扔出去,看他歡快地越跑越遠,然後懂事地再回到主人跟前搖尾巴。
“我看資料裡寫才建成半年的寫字樓,公司數目不超過十五家,為何會聚集如此多的咒靈?”
“對,這就是本次任務的疑點,動工期間沒有出現任何異常,而且目前所有公司處于正常經營狀态,”輔助監督正金寺美裡不再沉默,“所以還請各位查明原因,上報給總監會。”
“完全變黑了呢。”加茂笃正擺弄腕間的配飾,嚴肅道,“我們還有多遠。”
這是他家祖傳能夠感知詛咒與辟邪淨化的水晶手鍊。若不是遇見十分強大或者高密度的咒靈,都不會造成這種現象。
光天化日,允許詛咒在人群聚集場所肆虐,這屬于咒術界的重大失誤。
“已經到了。”
衆人将視線移向窗外,汽車停在一棟高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