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發現禅院茂昌的0.05秒内，渡邊愛連發兩木倉分别正中眉心與心髒，“您也是來這兒探險的嗎？好興緻。”

而憐子才站起身，隻聽刺耳的奸笑聲回蕩，藤蔓上的葉片發出窸窸窣窣的響聲，像是有陣驟風迷了路盤旋在塔内。緊接着，手指按壓掌心的機關，纏在手臂上的特質金屬變成了一張弓。

倒下的男人陷入地底，松本憐子拉開弦，調動咒力凝聚出一支利箭，無需瞄準直接往空中發射。随後火光四濺，兩顆橘燦燦的星火爆裂開，最後隻留下黑色的碎片。

這就是“愛”的威力嗎？

昨晚，渡邊愛詢問了她的術式，結果先被批評教育了一通。

“什麼嘛，到現在連我的術式都不清楚，你難道是山裡的猴子嗎？”松本憐子佯裝氣惱，嘟起嘴巴。

“我不是猴子。”渡邊愛闆着臉，一本正經地回答。

“是是是，我怎麼忘了，猴子是會吱吱吱叫的那種。我的意思是你有機會要多關心周圍的人和事才好。”

“做厲害的人固然帥氣、享受愛戴，當然會有權力，其實也有不好的地方，比如這樣的人往往難以靠近，甚至無法被理解。”松本憐子慢慢道，“術師團體比你想的還要複雜，早在我學生時代派系鬥争就十分厲害了。不過，唯一能讓他們團結起來的，就是共同制衡強者。你見過由基的，他們一直在想盡辦法拉攏她，但将來終有一天，高層認清現實，就會……”

老師講到傷心處，眼尾泛紅，自然低聲細語起來，渡邊愛五味雜陳，隻得插話，“高專就那麼點人，要我怎麼關心。”

“嘴硬……首先，要多對人展露微笑，表現得陽光一點。你才多大年紀，别總是這副陰郁不高興的樣子，當心以後長滿皺紋。還有，沒事就出去走走，多交朋友，敞開心扉接納他人。”

“人老了總有皺紋。”

“啧，跟說你正經的話題就頂嘴是吧？”

别說是自己的世界，作為一名穿越者她哪裡有其他心思呢。

“哦。”渡邊愛感到耳垂灼熱，腦内浮現出一抹金色，接着清了清嗓子搪塞道，“下次試試。”

“喂、喂……你給我好好回答。”

“那我若想知道您的術式，算是滿足要求嗎？”

松本憐子眼珠轉動，沉默許久後說出了一個字：

“愛。”

“什麼？”渡邊愛一激靈，脊背發涼，随後鎮定下來雙手交叉抱胸，“您說什麼？”

“我·說·是·‘愛'！”憐子覺察學生情緒異常，但也就是一瞬間的事，“中了術式的人會死心塌地愛上我，成為聽話的傀儡。”

“這要怎麼實現呢？”

“聽說過丘比特嗎，就跟那差不多。”

“也用弓箭？”

“沒錯。”憐子神秘兮兮地說，“隻要我還有咒力，就有無限根箭矢，排除雙方等級差異，命中率幾乎是百分之一百。”

“我不明白。這種能力是如何處理詛咒的呢？難道要讓它們……愛上你？”

“不是有命中率嘛。”

渡邊愛意識到老師話裡有話，記起由基曾說所有咒術師的能力都會被高層登記在冊，而她就動了些手腳。

知道學生明白自己想說什麼後，憐子繼續道，“我可以把愛意分為多個等級，級别越高愛得就越深，越是失去理智，換句話說這樣的人越好操控。但是……”

“是随機的。”渡邊愛雙手搭在桌面，伸直腿時不注意碰到了對方。

“Bingo！愛意的程度不好控制。說來這是兒時的意外發現，并沒有在人身上做過很多測試，而且我并不想讓高層的知道。”

回到現在，渡邊愛和松本憐子共同面對着男人再次出現的方向。

想必是怕利用在自己人身上所以老師才選擇不公開全部情報的吧。而且從大部分人對她不以為意的态度來看，能瞞天過海是情理之中的。

那眼前這個男人知不知道呢？

“許久不見，您的雜技依舊精彩。但終究是難登大雅之堂的小孩把戲。”

禅院茂昌今年二十九歲，黑色蓬松劉海齊眉，灰白色和服外是件印有家紋的羽織，腰間插着一把扇子。胸口的血迹幹涸，面孔光潔，甚至是容光煥發。

“倒是那邊的小蟲子，你比我想的還要靈活，”他抽出腰間的扇子指向渡邊愛，“害得我好找。”

“喂，該死的變态蘿莉控，别搞錯了，你的對手是我！”松本憐子擋在她面前。

“讓你表演一次差不多得了，哪來那麼多廢話，”語氣很是不耐煩，男人掩嘴，然後“唰”得展開扇面，眼睛眯起，“早該殺了你。”

淡黃色的折扇上面描繪了野狗與烏鴉啃食屍體的圖畫，有種說不出的詭異。

“你算什麼東西，别到時候被這些‘小把戲'射爆了老//////二，疼得屁滾尿流，哭天喊地的是我們尊貴的禅院先生。”

還是頭一回見識到憐子老師語言粗鄙，和剛認識時拘謹小心的形象判若兩人，渡邊愛不由得想上前再添把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