抿化外面的糖衣後是一股清涼的藥味,和上次憐子老師敷在胳膊上的味道差不多。不過吞咽的功夫,神經頓時放松下來,“謝謝,那我走了。”
“等等,”石井拓人追出醫務室叫住山本未來,“可千萬不要多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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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9年9月22日16:33
渡邊愛靠在校門口,用消炎藥塗抹過的耳垂正火辣辣地疼。
大抵是咒力與火焰流動的緣故,強大的力量不斷侵蝕皮膚,反複發炎。一到雨季,又疼又癢,難以忍受。好在高專的膏藥種類繁多,總能拿出幾貼對症下藥,才不緻于讓其完全潰爛。
自從與九十九由基不歡而散後,她們便不再聯系,原本要等對方回來補充咒力也因此作罷。現如今估摸着這個月裡隻要沒有大量消耗,靠迷你凰輪與耳環還能勉強支撐。
但願“禅院先生”能速戰速決。
“喂,你遲到了。”
循環系統缺陷其二,她需要大量睡眠時間,而藥物打亂了生活規律。
沐浴在金色夕陽下,涼風抱着桂香撞她滿懷,困意漸濃,在被木村幸吵醒後,不滿斜視。
“她這副死人臉真是越看越晦氣。”小聲嘀咕後,加快語速道,“這次是山梨縣與東京都接壤的一所高中,我們要等學生放學再進去。其餘的都在報告裡,我就不多做贅述了。”
因為半路耽擱了一會兒,她比約定時間晚了幾分鐘,但按照原本時間趕過去,也還是太晚了點。
“為什麼你沒寫詛咒的等級。”渡邊愛停下腳步,默不作聲打量着男人。
“誰知道啊,或許窗的那幫家夥們貪生怕死,都不敢去看。”
渡邊愛不應。
“哈哈,騙你的。是因為詛咒藏得深難以觀察。況且,我們山本同學不是還沒參加等級考試嗎?所以誰知道你現在是什麼級别的咒術師呢。”木村幸拉開車門,嘴角勾起,微微欠身,“走吧,怪胎。”
怪胎?
從有記憶開始的十幾年裡,她們那夥人一直以怪胎自居。隻不過,這個世界還在提醒她是個沒有歸宿的異鄉人。
渡邊愛望向反光鏡裡的輔助監督,他今天沒有佩戴眼鏡和手表。
日光被高山遮住,周圍墨綠色的樹林密布,霧氣缭繞,車輛正往山梨縣行駛。
“你笑什麼。”木村幸被盯得難受,見她怪笑不免憤怒。
“你們在期待什麼。”
車内一陣沉默,他無視渡邊愛的反問,目視前方,驅車在盤旋而上的山路間。
禅院很小心卻又掩飾不住猖狂,有意避開京都本家,刻意安排在了山梨縣。要不是有憐子老師,這件事恐怕早就石沉大海了。
她一邊思考,一邊又拿出含片放在舌頭底下。
其次,東條純是明面上的代理人,但如今他和仙桃會都被抹殺,這就意味着禅院正在撇清關系,甚至是斷尾求生。
簡言之,他被逼急了。
他們也絲毫不顧及學生是否會拒絕任務,像是在對自己宣戰,同理作為黑手黨哪有不接受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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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9年9月23日18:35
夜幕降臨,汽車停在山腰處,眼前出現近二十米高的洞穴。
入口處矗立起巨大的鳥居,木樁粗壯,其大半部分嵌入岩石,紅漆上藤蔓纏繞,觸目驚心,宛如青蛇絞殺,鮮血浸染,門前兩排紙燈籠發出幽幽的光,顯得洞内深不可測。
“到了。”男人轉過頭目光無神,直叫人覺得他是個幹癟的枯木,“還要我請你嗎?”
黑暗中的渡邊愛撲上前去,掐住男人的喉嚨,将針頭猛紮進脖子,木村幸驚呼已經來不及,想抓住她的手腕卻越發使不上力,最後真如一具屍體不再動彈。
“知道的話,就不要把背後交給怪物。”
她解開電子腳鐐,迅速把男人綁好,觀察完周圍環境站在鳥居下,拿出手機時已經接近七點。
剛才對輔助監督進行搜身時沒找到任何通訊設備,這更加能确定他們已經開始行動了。
下拉至頁面末尾是由基寫的考試祝福,當初覺得不必費功夫删除這部分聊天内容就一直保存在裡面。
現在看來這件事能在那人趕來之前解決好,而且她會以自己的方式、賭上幻術師的身份找出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