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時,渡邊愛出現在門外,陽光灑在身上,側過身有意要記住這一瞬間:對方魁梧強健的身材,筆挺的腰背,皺起的眉頭,金色的秀發,類似的美食品味,睡在一起的夜晚還有體術切磋。
“你真應該去仙桃事務所瞧瞧。”
緊跑幾步,九十九由基依舊站在黑暗裡,眼見她周身霧氣環繞,樣貌變得若影若現,“山本未來,你要是那麼有本事今天就可以滾回你的世界了,高專不歡迎你這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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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9年9月21日 11:37
九十九由基從夜蛾正道那裡得知東條純的傷勢與事發情況,就連總共有幾隻隐翅蟲、哪些部位受傷等都被記錄下來,看來憐子老師是花了心思,所以才能讓人打消疑慮。
但若是增加一條幻術情報,結局将會産生極大逆轉。她猜測當時的情況是渡邊愛先将幾隻毒蟲夾在文件裡,等它們爬到東條純的身上,再用幻術讓他誤以為臉上也有蟲子,所以他才會不顧一切地跳入水中。
不過,由于被及時救上來,經過近半個月的治療總算脫離生命危險,已經轉入普通病房,說不定不出半年傷口就能完全長好。但今天他死亡的消息傳來,又恰巧碰上渡邊愛缺考的日子,緊接着是高專發布通緝令。夜蛾的意思是最好能趕在今晚宵禁之前,說明暫時處于初步調查階段。
分别後,不出一點時間她就來到仙桃事務所。剛才吵架說了很多傷人的話,但最後讓渡邊愛不要再回高專是出于情誼的真心話。九十九由基拿出手機,在通訊錄中找到對方的聯系方式,手指遲遲未按下删除鍵。
“哎,算了。說不定以後不會再見面了。”
轉而,打開門,還沒看清裡面的情況,被一人擋在門外。
“禅院甚爾?! ”
怎麼都牽扯上天與咒縛了?
“獨身主義女士,好久不見。”禅院甚爾感受到強大咒力的靠近,便已經做好準備,從房間鑽出來立刻關好門,架起胳膊,斜靠在門框上,秀出飽滿的胸肌,“是想約我一起放松身體嗎?很不湊巧,如你所見,我現在正忙。”
“滾開,讓我進去。”
看來情報沒出差錯,隻是她不知道确切位置,所以僅能憑借運氣。自從上次和天與咒縛不歡而散後,就更難再找到他的蹤迹。
“裡面太熱鬧,怕您受不了。”
“怎麼?想動手?”九十九由基推開渾身酒氣的男人,手肘卻被抓住,“别以為我不知道你是幹什麼的。”
“您先消消氣。”禅院甚爾撓了撓嘴角處的刀疤,撇嘴輕笑,“難道說······是想捉奸嗎?”
“喂喂喂,能别那麼吵嗎?”沒等她發作,門被打開,從裡面出來了一個近三十歲的成年男性。他的領帶挂在脖子上,抽着煙,頭發亂糟糟的,襯衣還掉了幾枚扣子,露出古銅色的皮膚。
九十九由基甩開禅院甚爾的手,眼神在他倆之間來回遊蕩,“真夠惡心的。”
“嘿,女士,可别看不起gay呀。”
誰都沒想到這名男子語出驚人,還帶着妖豔動情的粗糙嗓音,就連旁邊的禅院甚爾手上一滑,差點摔到,但礙于面子,隻好幹咳幾聲。
她趁機撥開兩人,進入房間。
裡面被打掃得幹淨整潔,沙發上隻有一件西服,百葉窗被拆下來卷在一邊,窗戶全部敞開,走廊裡有幾間儲藏室也看不出異樣。
返回會客廳,禅院甚爾和陌生男人已經在等着她了。
“怎麼樣獨身主義女士,有什麼發現?”
“有啊,而且是特大發現。”九十九由基忽然湊近禅院甚爾,倆人的臉幾乎要貼上了,“第一次領教天與咒賦能改變人的性取向,真是開眼了呢。放心,這種好消息,我會告訴所有人的。”
“呵,那要麻煩您多替我美言幾句,有機會的話要多多照顧我的生意。”禅院甚爾的小指刮了一圈耳廓,悠然地看向窗外,“Bye~”
九十九由基冷哼,離開仙桃事務所。看起來屋内被他們清理得很幹淨,但是無法掩蓋雪茄的特殊氣味,這和那名男子嘴裡的普通香煙味道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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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9年9月21日 12:01
“她是誰?前女友?還是前雇主?”孔時雨換上藍色清理工的制服,重新點燃一支煙。
“都不是。怎麼說呢,完全不是我的菜。”禅院甚爾的确昨夜宿醉,今天故意起晚了一點,“啊,真是麻煩~說到底是那位A同學做事拖拉,都還留了一口氣。”
“本想介紹你們認識。不過,我有新發現。”他慶幸兩人沒見面,否則今天任務就要黃了,這可是自己進入咒術界黑白夾縫的入場券。“她是高專的學生。”
“她不是術師。”
他們異口同聲。
分析出A是高專學生是今天的重大收獲之一。事實上,他更加信任禅院甚爾,所以會把他作為後備人員,以防意外出現。
“你說什麼?”
“相信我吧,她絕對不是術師。”一進入房間,就感知到有别于咒力的特殊能量殘留,就和他遇見的女子身上一樣。禅院甚爾撫摸下巴,碰到堅硬的胡渣和凸起的傷疤。
“那······”
“天曉得,大概是沒事找事。”
“哈哈哈哈,”他大笑,和年輕人回到停靠在大樓後門的垃圾清理車内,“你還好意思說别人,下次再遲到可要扣錢了。”
“那就要看金主是不是足夠大氣。”禅院甚爾張大嘴伸了懶腰,雙手交疊在胸前,整個人窩在副駕駛上。
發動卡車,孔時雨在反光鏡裡觀察面無表情的人,“我要說金主是禅院呢。”
“我知道。”
“有何感想?”
“要說有的話······”禅院甚爾眼珠轉了轉,側過身露出不屑的神情,“和以前一樣寒酸、摳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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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9年9月21日周二 20:58,山本未來抵達東京都立咒術高等專門學校結界内。
“山本同學,晚上好。”
早已等候多時的木村幸站在一衆教職員工最前列,将手伸向渡邊愛的背包。
“請問裡面裝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