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9年3月15日東京郊外廢棄工廠
“由暗而生,暗中至暗。污濁殘穢,盡數祓除。”
天空降下一道帳,九十九由基走入其中。
早晨,她甩開跟蹤者,來到位于郊區的廢舊工廠,此行目的是測試渡邊愛的僞裝能承受住多大的壓力。
空曠的格局内部到處是斷裂的鋼筋、殘缺的塑料桶、玻璃碎渣,柱子上被人畫了噴漆塗鴉,地面有生過火的痕迹,角落雜草叢生,牆壁上滿是爬山虎。
“這就是帳,上次你應該見過。”九十九由基立于中央,四下無人,她且聽着回音,“善良的咒術師為了保證普通市民的安全會在袱除詛咒前展開一個非術師看不見的帳。”
話音剛落,風馳電掣般的力道從九十九由基左側襲來,氣力大的吓人,想必那時還不夠盡興。
正好,她也這樣認為。
“你似乎沒有喊預備的習慣。”九十九由基曲臂格擋,瞬時感受到二人咒力互相排斥,她又連續揮手防禦左右直拳,喃喃自語,“同性相斥麼。”
“真是稀奇。”渡邊愛後仰躲過九十九的回擊,同樣也驚訝于咒力對抗的現象,這意味着隻要發動幻術與咒力的循環,别人将難以傷害到她,一面思考,一面脫力下沉順勢掃踢過去,“帳就是拒絕非術士進入的結界吧。”
“學得很快嘛,我們還能對帳追加條件、制定規則。”九十九閃過,并朝下砸肘,“比如,這個帳的規則就是除我和你之外,任何人都不得進出。”
“我記得你說過天元是全日本結界的中樞。”渡邊愛後空翻躲避進攻。
這下她們拉開距離,九十九說道:“沒錯,它是最強的結界術師,能夠洞悉結界内的一切事物。”
“那它現在應該能感知到我的存在吧。”正說完,渡邊愛快跑幾步朝對方沖去。
“我們最好還是期待天元主動找你。”九十九由基側身,拉住她的手臂,左手變拳,朝腹部就是一擊,“據我所知,高專内有1000多扇門,其中隻有一扇門能夠通往天元所在之處,你一個個試要試到猴年馬月去了,更何況它們每天會因天元的結界術而改變位置。”
而渡邊愛預測到對方的行動軌迹,空出的手用力往下壓她的拳,化解部分力氣,然後趁機扭轉身體,抓住對方外套衣領,準備上演一出過肩摔。
此刻,九十九順勢脫去外衣,後撤一步,擡高左腿朝她的頭蹬去,不慎衣服纏住了小腿,動作變得笨拙,最後被翻身躲過。
“怎麼看這個?”渡邊愛将手臂架在眼前,目光鎖定着九十九由基,“你的咒力有形化我的幻術,我的幻術撐起了你的咒力。”
“你身上的抗性有點像無下限。”九十九由基雙腿前後分開,雙手架起,“我們要說到五條家的寶貝疙瘩了,這是他天生的術式,别人越是靠近他,就越不可能被觸碰到。”
“既有靈敏的感知力,防禦力又極高。你覺得怎樣才能殺了他?”
“殺了他?我從未想過要殺了六眼。”九十九由基暗想:當時的玩笑話,她怎麼還當真了。
“嗯?我換個說法,你覺得他現在有什麼弱點?”
“說起這個,他或許還沒悟出領域相關的技能。”
渡邊愛前幾天從她那兒得知咒術戰中天賦技巧型的高級對戰方式:領域展開與延展。當時還詢問起身上包裹的霧之火焰是否可以看作是領域延展時,被九十九由基匆匆幾句話略過,大緻是讓自己放寬心,現在需要領域的情況少之又少,先在高專系統學習有關咒力、咒術的理論知識,再接幾次任務,逐步就能明白了。
“不能确定?”渡邊愛好奇地問。
“那當然,五條家對這位小神明的情報可是守得密不透風,我哪會知道得那麼清楚。”
“好吧。”或許她們應該去看看的,渡邊愛想到這裡,她單腳擡起,左右手握拳與視線平行,“我現在依靠腳踝上的兩個咒具,還有迷你凰輪維持咒力與幻術運行穩定,就是不清楚它們能承受多長時間。”
那對木環是九十九淘來專門儲存咒力的咒具,沒想到這類簡單的道具在她身上十分有用。
“由基,我們或許要嘗試殺掉對方比較好。”渡邊愛揚聲說道,下一秒她們周圍地面噴出火焰柱,滾燙的熱浪灼燒皮膚,氧氣幾乎要消耗殆盡,“這樣才能試出極限。”
“愛,你!”九十九由基看見對方的泰拳預備姿勢,二人周圍無比真實的景象,除了體感悶熱外,還影響人的注意力,她轉動脖子,想要擺脫腦内的負擔。
“你做得對。幻術說到底是作用在人腦内的精神污染,我認為這與詛咒的産生方式是同源的。”渡邊愛随時準備向對方撲去,“這個環境不單單影響你,還會作用在實施者的身上,将我們每個人的生命置于生死線邊。你若在對戰途中能堅定意志,堅信它不存在,那幻術就對你無效。”
“你就這樣公開了?”九十九稍稍平穩了呼吸,穩定下心神,調整姿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