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疑問橫插過來,似是蒼老扭捏的樹根抓住不幸的羊羔,勢必要掏出美味鮮活的心髒。
墜落的失重眩暈感威逼她說出答案,疾風勾勒出她的身形,欲鑿開記憶的傷口,體内流逝的不隻是意識,還有咒力!
以身為錨,朝四面八方釋放強大的咒力,藐視一切法則,将自身作為真理的存在,意圖突破時空限制,創造出——領域。
就在“領域”二字脫出口的瞬間,轟鳴震動聲傳來,接着天崩地裂,紫氣消散,白光乍現,九十九由基依舊站在淺池中,身後的山頭被削去一半,她心思渙散仰起頭,伴随餘震放聲大笑,就像在薨星宮裡領悟出星之怒,差點造成高專地底塌陷,而現在她再次突破了自我,在幻境中抓到了領域展開的精髓。
天空翻起烏雲,大雨如注,她已經什麼都感受不到了,自我飛揚于天地間,上至雲霄,下至地獄,放浪不羁,無所不能。張開嘴讓雨水流進喉嚨,她品嘗到泥土的清新中夾雜着的鐵鏽味,便低頭垂眸看着倒在淺池中的渡邊愛。
“好好休息,愛。”特級咒術師九十九由基如是說。
**以下是一位飛行員的自述**
1999年2月21日意大利羅馬晴
從醫院裡醒來後,感覺非常不好。我時常控制不住地摔東西,還總是幻聽,喜歡呆在黑暗的地方,外面發生的任何動靜都仿佛在撕咬我的靈魂。
我記憶一片混亂,但有聲音告訴我,我必須要寫下來。
所以,我寫了。
這是我重寫的第一百?還是兩百遍?記不得了,反正用了很多紙。
體内像是住着另一個人,他總跑出來作亂。我甚至不敢重新讀一遍才寫過的東西,就像那些廢紙,這會讓我陷入無盡的懷疑之中,始終無法确認哪一部份是真正的我寫下的。
原以為這次去意大利又可以享受假期。我們心裡清楚國外沒有那麼多要人命的事,我時常借機偷懶閑逛。這倒是要感謝我老爹多年跟在他們後面拍馬屁,總算有點好處。
哦,對了。那麼好運還有一原因,我有張飛行員證書,而他們很需要有人做到既能規避法律又顯身份的事情。
就在我暢想邂逅金發碧眼的美女,還特地為此學了幾句意大利語時,就被告知要載的人是一級。
我的“Ciaos!”大概要變成對人生了“Ciaos”了!
其實,按照往常我還是有機會可以躲遠一點的,可好死不死上頭的老家夥們要我時刻彙報這女人的一舉一動!
讓我?去跟蹤那個肌肉女哥斯拉?這不要我的命?!我還想多活幾年呢!
但當時他們開出了令我無法拒絕的條件,我立刻答應下來。我想,“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也許放手一博,真的有奇迹發生呢。
所以,懷着忐忑與期待,帶着那個女人來到了羅馬郊外。
但沒想到,上空竟然是那麼大個家夥!
在日本我都沒見過幾次,這回還被我遇上了,目測大概率會孵化出個特級。
我有什麼辦法?隻能祝她武運昌隆呗。反正她要是死了,我肯定也活不了。
要不說是一級呢,那怪物一腳就把那東西踢碎了。
萬歲!我活下來了。
就在我收拾收拾準備回到機艙時,意外發生了。資料裡疑似本土詛咒師出現,二人很快扭打在一起。
我懷疑女人現在都打了激素長大的嗎?各個長得跟晴空塔似的,還比男人會打架。
也就在這時,我預感不妙,那種本能的危機感發出警報,讓我處于高度戒備的狀态。明明還是冬天,四周卻越發熱得不行,還感到窒息,很快就有東西要鑽進大腦,把腦髓攪亂再全部掏出來!
絕對是她倆搞得鬼!
九十九你到底有沒有用啊,能不能快點搞定這個詛咒師?
當我們進入這片區域時已經沒有信号了,我全部都要靠她了。
喘息間,我又想起第一次袱除詛咒的場景。果然,我還是沒什麼天賦,三腳貓功夫都不夠看的,還是被追得滿街跑。
就在以為快死了的時候,周圍環境瞬間恢複到原來的模樣,我竟跑到了九十九由基面前,身後是倒下的詛咒師。
太糟糕了,瘋女人就站在我前面,直勾勾地看着我,那個眼神簡直令人毛骨悚然,這輩子都無法忘記了。
我發誓,回到日本就讓我爹幫我轉到其他地方!
我随便找藉口說從剛才開始帳就消失了,但看她許久不回來,怕遇到不測,很擔心所以趕過來看看。說完這句話後,還是昏過去了,反正之後就在醫院裡醒來,還落下了後遺症。
在腦子還算清明的時候,我覺得那是兩股力量發生對撞,最後中和了。
真是奇迹,我沒當場死亡大概是有先見之明把全部咒力包裹在身上,還有起先離她們比較遠。
詛咒師用了什麼我不知道,但那個一級大約是最後參悟領域展開了。要是這樣,她很快就能晉升為當代首位特級,看來沉寂已久的咒術界又要開始下一場權利的争奪。
不過,這已經與我無關了。
我要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