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過往是腐爛長蛆的屍體。
由于長久被時間埋葬,才得以被記憶不斷美化,但一旦打開記憶的靈柩,長久不散的餘臭将令人厭惡至極。
何尋眯了眯眼,迎着如十幾年前毫無差别的烏雲遮日,他想,懊悔對他,早已經被剝奪,當長久的時間經曆後,世人對他的評價自會是,功大于過…
.
鶴延年被淋了一身冷雨。
他先前不知道這邊的天氣如此古怪。前段時間這裡還是風雪飄飄,如今地上雪還沒化,晴空萬裡的天空便乍然飄來朵朵烏雲,而後倒像入春般的,下起淅瀝瀝的小雨了。
破舊寺廟内,鶴延年邊烘烤外衣,邊随手添了把柴。
望着外面雨聲漸響的磅礴大雨,他不禁想,按照現代常理,冷暖氣流交鋒便會下雨,如今又氣溫寒冷,按理來說這雨再不濟,也應該夾雜些許冰雹,但據他觀察,這場雨……
來的完全沒有一絲一毫的科學性。
不知道想起什麼,鶴延年低眉,原本溫和的眉目,在明明滅滅的火光下沉晦難辯。
“還好還好,有個寺廟…”
門口響起來一陣腳步聲,三個男子腳步匆忙的躲雨,他們原本準備走進來,但看到坐在火堆旁烤衣服的鶴延年後,卻都相互對視了一眼。
“你…”
一個矮胖男子大着膽子率先試探性的喊了一聲,“…你是人?還是妖?”
“是人。”
聽到鶴延年回應,三個人都像松了口氣般的笑了起來,“我們也是人。”
說着,那三人就走進來,圍着火堆烤火。大家都不說話,鶴延年社恐自然也不會挑話題,于是氣氛沉默了一陣子。
“我叫高瘦,那個矮胖的男人叫二胖,至于那個不胖不瘦的男人則叫許常。嘿嘿,我們仨是準備去修仙門當雜役的,所以才給自己起了這個名,是不是很好記?”
一個瘦高個笑嘻嘻的率先打破了沉默,很自來熟的稱兄道弟,“對了,兄弟你也是來幹雜役的嗎?”
“不是。”
“哦哦,也是,兄弟你長得就不像去當雜役的…呃,我的意思是…..”面對鶴延年的惜字如金,那個瘦高個讪讪的笑了笑,說來說去,也實在不知道怎麼接話,于是将目光轉向二胖。“
名字叫二胖的那個矮胖男人似乎怕冷的很,一進來就直奔火堆,如今那對小眼睛笑眯眯的轉了轉,在那張發面團般的臉上越發小如芝麻,
“不知這位兄弟怎麼稱呼?”
出門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給的,鶴延年本就不想暴露太多,于是随口道,“鶴狗。”
“哇!仙鶴的鶴,一絲不苟的苟!”三人驚呼一聲,又是欽佩又是感慨的望着鶴延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