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灑在這些廢墟上,投下一片片斑駁的陰影,給人一種荒涼而詭異的感覺。
屠于曼的眼神在一塊已經完全褪色的巨大廣告牌上停留了一下,上面的文字和圖案已經完全不見了,隻剩下一片空白,被歲月無情地抹去。
她微微皺眉,似乎在思考着什麼,随即迅速收了回來,繼續跟随着腳印前進。
“他們倆的坐标一直沒有動哎,不會是把道具搞丢了吧,可别我們趕到那裡結果撲了個空。”佟萬豔的聲音中帶着一絲擔憂,夜風呼嘯而過,卷起地上的沙粒,讓她的聲音聽起來更加急促。
“不會的。”紀绫珠語氣笃定,“這個道具一旦離開他們,就會立刻失效。”
“那他們倆是不是受傷了?”
“應該是。”岑青的眉頭也擰了起來,她的聲音中帶着一絲沉思,“或者被什麼東西困住了。”她的目光在四周掃視,尋找線索。
此時,兩撥人馬的方位共享道具仍在正常運轉。如果林鏡已和方不徊沒事,他們不可能一直停留在原地。
“做好救人的準備。”岑青沉聲說道,語氣不容置疑。
紀绫珠目光警惕:“如果他們倆個都受傷了,遇到的肯定不是小麻煩。我們到現在還沒有遇到異種,這不正常,大家都打起精神,注意周圍的東西。”
屠于曼發現相比孟影安,紀绫珠更像是這個隊伍裡的管事人。
佟萬豔:“诶?”
屠于曼的思緒被佟萬豔打斷。
幾個人說話的時候,佟萬豔突然警覺地拍了拍前面紀绫珠的肩膀,聲音裡帶着一絲急促,“腳印斷了!”
衆人順着她的目光望去,聯系設備顯示他們已經快到林鏡已和方不徊兩個人坐标的位置了。然而,就在前方不遠處,腳印卻戛然而止。
月光灑在那片空地上,顯得格外晃眼。夜風似乎也變得詭異起來,帶着一絲涼意。
岑青眯起眼睛,眺望着遠處腳印消失的地方,那裡一片寂靜:“不對。”
"坐标重合了。"她緩緩開口:“共享坐标沒偏移過。我們已經到了。”
月神蛾的觸須微微顫動,她對生物的氣息極為敏感,但此刻,她什麼都沒有感覺到。按理說,他們應該已經看到林鏡已和方不徊才對,可周圍卻空無一人。隻有風聲在耳邊呼嘯。
“這些腳印是突然消失的,他們倆應該也一樣。”紀绫珠低聲說道,聲音裡帶着一絲不确定。她的聲音在風中顯得有些微弱,仿佛随時會被吹散。
岑青下了結論:“他們在副本城市冢裡。但是我們,未必已經進了副本。”
“你确定嗎?”巫與月微微皺眉,聲音裡帶着一絲質疑,“那剛才的那條沙河算什......"
“進副本的路不止一條。”疑問被紀绫珠的話打斷。
岑青點點頭:“九成把握。剛才一路過來,路上的腳印數量沒有變多。假設真的還存在一個疊加态的副本,那麼要麼是林鏡已和方不徊在更早之前就已經加入了這個隊伍,要麼……他們比這串腳印的主人們更早進了副本。”
是她們的疏忽,沒有把副本發生變化的可能性算進去。
“這也沒辦法,基地的人都多少年沒有進來這個副本了。”有人說道。
““但是,既然是副本的空間狀态發生了變化,難道空間領主感覺不到嗎?”巫與月問。
所有人的目光看向了屠于曼。
“感覺不到。你的天賦是時空修補,不也沒有感覺出來副本空間的變化。”屠于曼攤開雙手,語氣中帶着一絲無奈。但随即她又支起下巴,邁步向前:“但是,試試就知道了。”
如果空間的變化對進入副本的生物沒有特定要求,那麼玩家隻要靠近腳印集體消失的地方,理論上也會從這裡進入副本。
屠于曼走到腳印集體消失的地方,四周一片寂靜,連風都似乎屏住了呼吸,沒有任何異常發生。隻有月光靜靜地灑在她的身上,仿佛在默默注視着她。
“沒有異常可能就是異常。”屠于曼低聲自語,聲音中帶着一絲警惕。
通關副本,如果連進入真正的副本都做不到,談何通關?衆人的心中都蒙上了一層陰影。
靜默中,屠于曼率先察覺到周圍的環境不對。
“先别管那些東西了。”她突然擡頭,目光銳利如刀,直直地盯着遠處:“有東西跟過來了。”
“是流沙人了。”孟影安說。
這裡的空間很錯亂,它們居然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了隊伍後方。
“繼續往前走,盡量不要和流沙人對上。”這是孟影安帶隊之後難得的命令。
“走。”衆人嚴陣以待,巫與月緊貼在屠于曼身側,急速奔跑,她的聲音在風中顯得有些飄忽:“你應該不清楚,這個副本裡的流沙人很特殊,他們能複制在這個副本裡死亡的玩家天賦。”
巫與月嘟囔道:“鬼知道這裡死了多少玩家。”
“不隻是複制玩家天賦,它們還——”紀绫珠也開口,然而她的聲音被風吞沒了一半,後半句話戛然而止。
屠于曼豎起耳朵,試圖分辨清楚紀绫珠的話,可就在這一刻,一種奇異的感覺如閃電般冷不丁擊中了她。
她的後頸寒毛突然倒豎,一種粘稠的殺意如蛛網般裹住全身。第六感下,她的心跳瞬間加速,呼吸變得急促,腎上腺素在瞬間飙升。身體本能地做出反應,她旋身滾向左側,作戰服擦過砂石,迸出一串火星。
“嘭!”她撞上了一塊建築垃圾,碎石四濺,揚起一片灰塵。
屠于曼的動作迅猛而敏捷,像一隻沙漠獵豹。她聽見自己血液在耳膜處轟鳴,喉間泛起一絲鐵鏽味。
短短幾秒的停滞,前面的隊友已經和屠于曼拉開距離。二十米外,巫與月停下腳步,一臉驚愕地奔向屠于曼:“你怎麼了?!”
屠于曼單膝跪地,劇烈喘息,冷汗順着脊椎滑進衣領。
巫與月正要沖過來,卻見她脖頸處的青筋暴起:“退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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