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邊的洞口極其狹窄，位置很低，方向通往地下，裡面傳來濃重的腐臭味。

如果走右邊的路，屠于曼就會離地面越來越遠。而且腐臭味的來源十有八九是動物屍體，這說明裡面有危險。

但是......

她疑惑地眯了眯眼睛。

屠于曼似乎看到右邊的洞口裡有細小的東西在跳動，一閃而過就消失不見，這種視覺畫面給她一種似曾相識的熟悉感受。

她探出空間領主的白色線條往裡延伸，蜿蜒了大概四米的距離，居然消失不見了。

是碰到底了嗎？

溶洞裡太黑，屠于曼實在看不見，00号和她斷聯，屠于曼失去了可以商量的對象，于是決定按照自己的心意走。

屠于曼選擇了右邊。

這個洞口确實非常狹窄，但不算曲折，屠于曼鑽進去，三步居然就到底了，原來是因為洞口太黑，屠于曼在上面的時候已經看到了底端，但她以為那是通道的陰影。

距離拉近，屠于曼也看清了那些跳動的細小存在是什麼。

——抽動的暗色線條。

這些線條抽動的時候會帶動周圍的空間扭曲，形成一片類似灰色馬賽克的東西，由于這裡的環境太暗，屠于曼在看到它的一眼甚至沒有反應過來。

她毫無準備。

屠于曼一時間心跳如擂，身體的所有血液一瞬間凝固，喉嚨發哽，說不出任何話來。

“這是……副本領域的标志。”

現實世界怎麼會出現副本領域的标志？

副本官方知道嗎？燈塔系統知道嗎？有玩家知道嗎？一連串問題湧進她的腦袋裡。

剛剛進入這裡的時候，屠于曼還以為是有空間類玩家動用天賦在這裡動了手腳，所以屠于曼才會被憑空傳送到這裡。

然而副本标識的出現說明她的猜想完全錯誤。

屠于曼問自己，她現在已經在副本裡面，還是在副本的圍欄外？

想要驗證這個問題非常簡單，屠于曼隻需要往抽動的灰色線條形成的平面裡伸手。她也确實這麼做了。

屠于曼手上的防護服手套已經完全破損，她滿是血污的指尖從破口處伸出，輕輕碰上抽動的灰色線條。

當玩家身處副本範圍内，越過副本邊界的時候，越界的肢體被一種灰霧侵蝕，立馬傳來刺痛，達到警告玩家的目的。

然而預想中的疼痛觸感沒有傳來，越過抽動黑線的指尖上猝不及防傳來了冰涼的觸感。

她感受到自己的指尖正在被流水沖刷。

屠于曼立馬反應過來，越過抽動的線條，很有可能是她進來之前落入的河流。

這是，出口？

她收回手，疑惑地撚了撚雙指，她的手上沒有水，但是剛剛冰涼的觸感确實是流水沖刷的感覺。

為什麼這些黑線沒有攻擊性？

這不是副本範圍的标識嗎？

屠于曼現在有些不确定了，她到底在哪兒？

理論上來說，屠于曼現在越過這些抽動的黑線，就可以回到無人區，迷惑人心的魚人已經被她解決，這次她應該可以走出去。

但是她不打算放下這裡的謎團直接離開。

屠于曼拍了拍手，撣去自己身上的一身灰，重新爬回先前的岔道，這次她換了個方向，往左邊的洞口走去。

幽暗的溶洞石道忽明忽暗，屠于曼先前看到的幽光果然不是錯覺，隻是她沒想到，通道的盡頭，發光的居然是一隻人魚的尾巴。

到目前為止，發生的一切事情都令屠于曼感到意外，現在她更是震驚，。

這次她遇到的是真正的人魚，魚尾人身，海藻般的如瀑長發披灑在雄性人魚的肩頭，掩蓋它的半邊臉龐。

隻存在童話裡的生物，就這麼出現在了屠于曼眼前。

屠于曼的目光審視觀察的意味很濃。

人魚很美麗，閉着眼睛，上半身光裸無一物，隻有長長的拖地黑發堪堪遮掩，下身則是灰藍色的魚尾，美得奇幻瑰麗，但不能掩蓋它非人類的本質。

這隻人魚似乎暈死過去了。

屠于曼這麼判斷，因為他的尾巴和腹部分布了大片大片潰爛的創口，上面流出白膿和紅色的血水，人魚的身體一動不動，倚靠在石壁上，但是灰藍色的尾巴和耳鳍随着呼吸發出明明滅滅的光。

倒是沒有别的傷口，周圍大概沒有其他野獸生物。

屠于曼環視周圍，這裡沒有水源，那些魚人和這隻人魚是怎麼存活的？

如果說屠于曼現在确實在副本裡，那麼毫無疑問，這隻人魚最有可能是那隻寄生體，也就是屠于曼要殺死的對象。

但是，一堆魚人裡冒出一隻正統的人魚，屠于曼心裡怪怪的，它不太像是異種，反而像是和岑青一樣的過度變異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