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後福表明真實來意,她并不想陷入後宮這些亡夫的紛争之中。
[哦?]
江歸的指腹刮擦過她的皮膚,在看不出太多生氣的蒼白中瞬間浮起半邊不正常的紅暈。
“謝謝你救了我和我朋友。”
江後福一邊說,一邊偏過腦袋躲開他想要對自己另外半張臉下手的手。
江歸從她的背後消失,又出現在卧房中的沙發上,發出一聲低笑。
[妻主的話,我自是要聽的]
但做不做又是另外一碼事。
江後福心裡吐槽着。
“我認為還是要一碼歸一碼,既然你幫了我,我也要付給你代價。如果你不要系統積分的話,可以直接和我提要求,前提是不能傷害我的朋友們。”
[既然妻主發話的話]
江歸撫摸過脖頸處猙獰而違和的拼接口,笑容意味深長。
[那就請妻主盡快找到我的下一個身體部件吧]
[不然的話]
他微微眯起眼,狹長的金色眼眸中在昏暗的光線下閃爍着危險的光芒。
雖然早料到他會這麼說,但在他這裡親耳聽到還是讓她心裡降下的懷疑重新升起。
“我們出車禍是你設計的嗎?”
她面向沙發上的江歸,駐足在他的幾尺開外,聲音平靜且沒有任何波瀾。
[我可舍不得對妻主下手]
他的手指隔空勾勒着江後福沒有表情的面容,動作緩慢而優雅,仿佛在無聲地挑逗,卻又讓人感到一種無形的壓迫。
[比起意外]
[我更喜歡你在我身下絕望地死去]
江歸的嘴角微微上揚,帶着幾分玩味,仿佛在享受某種隐秘的遊戲,而她正是這場遊戲的中心。
“呵呵。”
江後福翻了個白眼,車禍的事想也不是他;現在看來,如果車禍真的不是意外,那嫌疑最大的還是那個神秘女人,以及綁在她身上的狗屎系統。
不過,找到車禍真兇的事先放一旁,她其實是為說服江歸配合她找到神秘女人而來的。
結合之前發生的一些事情,她已經對神秘女人背後所牽扯的事件有了猜測。
“你還記得祝小晴來我家那次嗎?”
“她在看照片時受到了記憶的反噬,而你則是在她的身上感受到了自己和另一個詭異的力量。”
江後福走上前,掏出照片,放在江歸面前的小方桌上。
“在你沉睡的那段時間,我又接觸到了一個新的詭異,它似乎牽扯到了一場隐秘的實驗。”
“并且,在它身上還分離出了與偷窺詭,就是上次我在房子裡抓到的D級詭異,相似的異常力量。”
“還有昨晚處理的酒詭,雖然樣本的檢查結果還沒出來,但我懷疑它的體内也會有相同的異常力量。”
幸好昨晚因為酒詭樣本的體積較大,便讓清掃隊替她們将其運回了處理局,不然車禍後少不了大大小小的麻煩。
“而照片上的這個女人,我懷疑她就是這一系列事件的幕後操縱人之一。”
“也許你那天感受到的力量和它們體内的異常力量正是同一種,可能就來自于這個女人或者是她所屬組織所禦使的某個強大詭異。”
江歸臉上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似乎是不為所動,隻是笑着看着她往下說。
江後福決定大膽猜測一波,給江歸下一劑猛藥。
“而與他們很可能有關聯的一間事你絕對會感興趣。”
[哦?妻主有何高見]
江歸終于來了興緻。
“你先回答我幾個問題。”
江後福的目光緊緊鎖定住面前的詭異。
他神色淡然,隻是挑了挑眉,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第一個問題。”
“你和祝小晴有過直接和間接的交集嗎?”
[沒有]
江歸回答地很幹脆。
在替祝小晴抑制反噬的那次他就順手看了她的記憶,隻是一個普通女孩考出大山改變命運的典型勵志史。
比起江後福記憶中精彩紛呈的生離死别,那個女孩的經曆簡直無聊透頂。
江歸并不想浪費閑情在這上面撒謊。
江後福緊接着問第二個問題。
“隻有你能使用你的力量嗎?”
[不是]
她瞬間瞪大了眼。
[妻主你也可以,不是嗎]
這句話是事實,她啞口無言。
[不過,我的力量可不是其他人能輕易使用的]
[但妻主的話……]
“好,下一個問題。”
江後福打斷他的繼續發揮,扶着他所坐沙發的木質靠屏繞到了江歸的背面。
“你身體的每一部分都蘊含着力量。”
她還記得在百目詭案件中,光是擁有江歸的一雙金瞳,就讓原本隻能預測未來的百目詭擁有了可以制造時間迷宮的能力
“但是,以你現在殘缺的狀态,你還能控制那些遺失的身體嗎?”
江歸沒有回答。
“是不能吧。”
她的手指輕勾起江歸一縷絲綢般的長發,唇角勾起一個挑釁的弧度。
“所以,你才需要我幫你。”
一雙青灰的手瞬間抓住了她沒來得及收回的手,往前一拉,江後福便被動地傾身向前,一隻手撐着靠屏,對上江歸仰起的臉。
[然後呢,我親愛的妻主]
江歸的眉眼間染上隐隐的瘋狂。
“我認為,是他們分割了你的身體和力量,而找到那個神秘女人和她背後的組織,自然就能找到你剩餘的身體。”
江後福表情認真,先前面對江歸時那種本能地恐懼已經能被她完美壓制。
“所以,如果你想要盡快找到剩餘的身體,就必須先找出那個神秘人,同時,無論發生什麼,你都必須服從的我命令。”
如果不是情況特殊,江後福不需要一把時刻會将劍鋒指向自己的武器。
江歸沉默片刻,随後輕笑一聲。
[既然如此,那我接下來就不得不聽妻主的話行事了]
他低頭咬在她掌心的虎口處,本就血紅的唇被她溫熱的血染上瑰麗的色彩。
就在這時,一聲車鳴在窗外突然響起,随即響起的是門外手機發出的鈴聲。
是凱叔來了嗎?
江後福迅速将手從江歸的掌心中抽離,急忙出房間朝樓下跑去。
還留在房中的江歸舔了舔唇角殘留的鮮血,似乎還有些意猶未盡。
她的血居然意外的美味。
江後福拿起手機,屏幕上顯示的通話來電正是凱叔,透過窗戶望去,院子的鐵欄外有一輛黑車的身影。
她記得凱叔的車就是那種款式。
但現在時間不是還早嗎?
難道陳澈就打完點滴了?
雖然疑惑,她還是接通了電話。
“喂,快出來,我在你家門外了——對了,再帶個帽子。”
“好,我就出來。”
江後福沒有絲毫怠慢,給江歸在虎口留下的傷口貼上創可貼後,随便從玄關拿了個鴨舌帽,換好鞋子,風風火火出了門。
“凱叔。”
江後福打開後車門,和駕駛室的石凱打了個招呼,卻發現副駕駛位上沒有陳澈的身影。
“陳澈呢?她怎麼不在?”
石凱将嘴中燃了一半的香煙在車上備有的煙灰缸中摁滅,直接發車啟程。
“我們現在去醫院接她,她出事了。”
“出事”一詞出現的一刹那,江後福本來還在整理帽子下頭發的手瞬時僵了在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