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澈驅車帶哭睡着的真真先行離開。
江後福則是守在真真家中,等待處理局派人來處理活捉的螳螂詭異和女妖詭異的殘骸。
女妖的異化前的屍體保存的比較完整,能認出生前的模樣。
在妥善處理後也還能讓真真再見見媽媽。
江後福站在路口,在一片靜默中緩緩想着。
随着車輪碾過沙石的聲音越來越近,一輛黑色中型車停在了她的面前。
是處理局專屬的外勤運送車。
“江姐!女妖已經徹底被解決了是吧!”
副駕駛的車窗搖下,是上次見過的清掃組的女生。
當時她和另一個男組員就江後福和趙水飛誰更強的這個問題還争得不可開交。
“嗯。”
江後福朝眼睛發亮的女生點了點頭。
“這邊路車開不進,我帶你們過去。”
她側了側頭,示意身後隻容一人通過的過道。
真真家還在這條陰暗過道的深處。
“好的,明白。”
女生答應地利落,指揮組員們快速展開行動。
他們首先展開詭域封鎖了這個不起眼的路口,以防止有普通民衆闖入現場或目擊他們的行動。
在封鎖好現場後,他們穿好防護服,攜帶上裝備,一人留守路口,其餘四人跟着江後福前往真真家中。
江後福為清掃組打開房門後就默默守在了門口。
專業的事就交給專業的人來幹。
“不要破壞那具女屍。”
她隻在四人開始工作前提了這一嘴。
作為組長的女生連忙點頭,和另外兩名組員進入了女屍所在的卧室。
另一名組員則是在客廳中檢測各項數據。
他們的效率很高,很快就有兩名組員擔着女屍從房間出來,經過門口的江後福,穿過小道,将女屍安放在了特制的後備箱中。
其餘兩人則是合作用儀器完成房子最後的收尾工作。
“江姐,我們已經完成了!”
走在最後的女生向偶像彙報了工作進度。
“女屍能還原到原來的樣子嗎?”
江後福特意問道。
“我們希望她女兒能和體面的她再見見面。”
“至少不是現在這樣。”
這是陳澈和江後福一緻的決定。
她們率先就向研究所申請了女妖詭異殘骸的研究免除令,希望保留屍體,為真真留一個完整的母親。
而且從實際來講,被江後福中斷異化的女妖也并不能算得上完全的詭異。
袁所長了解實情後,通情達理地通過了她們的申請,而這也就意味着屍體的處置被直接交由清掃組。
“當然可以,我一定會盡最大努力還原的!”
偶像的請求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她也在所不辭!
更不用說這個要求對于在殡儀館有過四年經驗的她來說更是得心應手,決心要做到盡善盡美。
在她要和偶像告别時,偶像卻又問了另一個問題。
“你們這個防護服效果好嗎?”
江後福在他們穿衣時就注意到了,清掃組的防護服并沒有鄧永正他們研究員的那類防護服材質好。
這也意味着清掃組這套防護服的作用可能并不大。
“哈哈,說來慚愧——”
女生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頭。
“我本來也是想當澈姐那樣的詭武的,結果适配度太低,這不就被刷下來了嗎。”
她的語氣沒有透露出太多的遺憾,更多的是樂觀和釋懷。
“不過我們适配度做這種工作還是綽綽有餘的!反倒是江姐你們的任務才是真的危險!”
“可是即便有那麼多的危險和困難,江姐你的任務都被完美解決了!”
“雖然江姐你隻參與過兩次任務,可是你知道嗎?你參與的這兩次任務是處理局有史以來死亡率最低的!”
“這樣嗎……”
江後福看見女生眼底的點點星光。
“江姐,你要和我們一起回去不?”
女生發出了邀請。
“不用。”
江後福搖搖頭,替女生打開了車門。
“上車吧,屍體的事辛苦你們了。”
“不辛苦不辛苦。”
女生受寵若驚地坐上車,江後福貼心關上車門。
“江姐再見!”
“嗯,再見。”
江後福目送清掃組的車離去。
“江後福,你在嗎?”
通訊器内響起祝小晴的聲音。
“嗯,我在。”
江後福将耳機稍做調整。
“你不是要我查查那個論壇上的用戶嗎?我查到了。”
江後福
“我查到了那個在論壇上最近詢問白色愛神叫作‘文文要加油’的用戶,本名謝文婷,女,31歲,來自錦城。”
“謝文婷在9年控訴其丈夫賀忠陽在過去兩年内家暴她16次,導緻她左腎完全失去功能,隻能終生佩戴糞袋生活。”
“而當時法院下達判決書,判處賀忠陽11年有期徒刑,賠償女方37萬。”
“賀忠陽在判決出來後并不滿這個結果,甚至還在法庭上出言不遜,在獄中也多次向謝文婷寫威脅信脅迫她簽訂諒解書。”
“謝文婷當時同樣也提交了刑事抗訴書,因為那時賀忠陽已經在獄中服刑兩年,從判決刑期算也隻有九年就能刑滿出獄。”
“謝文婷這九年來一直在努力争取賀忠陽的延刑,可是一直到近期賀忠陽即将出獄都沒有獲得成功。”
“身邊那些幫助她的人也在遲遲看不到希望的九年時間中越來越遠。。”
“這件事在媒體熱度上早就下去了,可是謝文婷還活在痛苦之中,那些永久的傷害是無法被抹除的。”
祝小晴作為詭異調查員,常常會浏覽諸如此類的資料,而這些血淋淋的真實也時常動搖着她性格中的那份希望與純白。
“我從研究所技術部調用了天眼,查到了謝文婷的行動軌迹,她在昨天就從錦城到了我們星城在一處酒店落腳,在今天上午她打車出門,現在快到樂樂花店附近,推測可能是要前往愛神處許願。”
一份标明移動目标的地圖發到了江後福的手機上。
她目前離樂樂花店隻有兩公裡的距離,而目标還有将近5分鐘的車程。
來得及。
“另外一個呢。”
江後福邊趕路邊繼續問。
“另一個‘梅花朵朵’是叫作馬梅梅,就住在花雨區,丈夫李俊在兩個月前失蹤。”
“兩個月?”
江後福飛翻過擋在小巷口的汽車。
“通知陳澈要她帶上武器去馬梅梅那裡。”
“兩個月已經夠久了。”
“好,我立刻通知她。”
祝小晴的聯絡剛斷不久,通訊器就又接上了陳澈微微的怒音。
“江後福!你怎麼又一個人去了!”
“我們引不出愛神,隻有許願者可以。”
“那你也不應該一個人去!”
“援助趕來還要時間,我能力你知道的。”
“你去馬梅梅家也要小心孵化的詭異。”
不顧陳澈在電話那頭的反對,江後福在提醒她注意安全後,擡手間就斷了聯絡。
她現在行動不隻是出于對自己能力和底牌的清楚,更是因為她現在行動可能能再多救下一個無辜的人。
江後福翻越過牆頭,樂樂花店已經在她的視線之内。
沒有看見有車停下。
她神色一暗,加快速度朝花店跑去。
“啊,是上次的警官小姐呢。”
在門外澆花的俞店長朝她打了個招呼。
“是急着去哪嗎?”
見江後福行色匆忙,她關心道。
“剛剛也有一個和你一樣形色匆匆的夫人呢。”
她秀麗的眉毛微蹙起,看向女人離開的方向,透露出幾分擔憂。
“她還問了我去找白色愛神的方向。”
“謝了。”
江後福腳步不停,她看見了遠處消失在拐角的黑色身影,迅速追上去。
在将女人完全納入視野範圍後,江後福放輕了腳步,隐秘在謝文婷身後十米處。
謝文婷的側臉看起來憔悴而蒼白,正常走路對于身體有病根的她來說比較困難,所以江後福才能很快跟上她。
她似乎對路線有些不明确,在巷子裡走走停停。
江後福一開始還有些擔心路上會有其他路人被卷入,但好在現在臨近中午,并沒有多少人在巷子中走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