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逐漸有些笑不出來了。

但這麼大的損失，就算是費奧多爾也完全無法大度地選擇忽視。

費奧多爾再度開口，這回他嘗試用話術哄騙水谷悠，又輕易地将話題調轉到了他想說的方向。

“……之前在異能特務科，您是故意将書頁留在那裡，讓種田山頭火去使用的嗎？”

水谷悠倒是不意外費佳能知道這件事，畢竟對方的組織可是情報組織。

所以水谷悠沒有嘗試隐瞞：“沒錯！這可是我三思而後行才想出的最好的解決方式！”

“是不是很簡單直白？但是又很不容易被種田長官發現？”水谷悠驕傲，“——燈下黑也不過如此！”

系統嘀咕：【哪有三思而後行？該不會是出發去異能特務科前的‘三二一go’吧？】

水谷悠沒有搭理系統，他依舊是一副等待誇獎的樣子：

“所有人都不會覺得森鷗外的倒黴和我有關，異能特務科還會幫我隐瞞真相！沒錯——隻有森鷗外會遭老罪的世界于此刻達成了！”

費奧多爾：……

費奧多爾完全無法理解：“為了對付森鷗外，有必要用上書頁？”

他知道森鷗外在試探水谷悠的能力強度，實話說他也很好奇，所以才會放任森鷗外丢給水谷悠一堆堪稱是壓榨員工的任務……

要是早知道水谷悠會做得這麼絕，他最開始就會直接幫水谷悠反擊回去。

“您應該有更好的辦法吧？”

費奧多爾緊緊盯着水谷悠，似乎要把對方的每一個表情變化都分析出花來，“您自己的力量完全可以做到……”

和費奧多爾預設的水谷悠可能會有的反應不同，水谷悠的眼神逐漸變得幽怨——

“費佳，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像中也那樣無差别轟平全世界，也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樣聰明，知道應該怎麼利用計謀搞垮港口mafia，同樣也不是所有人都能無所顧忌地直接對港口mafia首領下手……”

最後，水谷悠把一隻手放到了胸口，認真地看着費奧多爾：

“所以，請不要說這種話，我們都是在盡自己所能做到的最好。”

系統大為震撼：【排比句還自帶總結，我勒個小學生滿分作文……】

這種時候，它需要為水谷悠配上“我們都在用力地活着”的BGM嗎？

而一向能言善辯的費奧多爾則是第一次被死死噎住——

嗯，确實，用和萬能許願機沒有區别的書頁達成自己的目的，這個世上應該也很難有人能做得比水谷悠好了。

不過費奧多爾本人可是利用完澀澤龍彥，還要利用澀澤龍彥的異能力……如果世上還有招魂這種東西的存在，他也絕對會把澀澤龍彥從陰間帶回來再利用一遍。

如今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發生這種程度的資源浪費……

意識到水谷悠還是不明白書頁的重要性，費奧多爾隻覺得愈發頭痛，他幹脆直接說破：

“所以，您沒有在我的未來中看到和書頁有關的畫面？”

水谷悠剛剛端起面前的茶杯，聞言也沒有放下。

他隻是暫時停止了動作，又擡起了眼睛，淡定回複：“當然是看到了的。”

費佳更疑惑了：“那您為什麼還要這樣做？”

水谷悠是故意的？但他明明确定水谷悠不會刻意幹擾他的行動……

還穿着黑西裝的水谷悠則是在這句話後不動聲色地挺起了胸膛，恨不得再在自己的腦袋頂上打上“專業團隊，踏實可靠”。

哼哼——終于問到這裡了嗎？

“我看到未來的費佳有一張正面寫滿了内容的書頁，所以我也隻讓種田長官打印了單面——”

水谷悠推了推不存在的眼鏡，又伸出一根手指：

“在命運的推動下，就算正面的内容發生改變，這張書頁最後還是會到費佳你的手上！”

都說了命運之神絕對不會讓命運出現錯漏！

當真剛找理由從福地櫻癡那邊将書頁拿過來的費奧多爾：。

費奧多爾又笑了一下。

這回是被氣笑的。

*

“……同一張書頁的正反面寫上的内容是需要互相關聯的。”

費奧多爾幹脆利落地将那張書頁從暗格中拿了出來，展示在了水谷悠眼前：

“而您所寫的内容和我的計劃完全無關，所以，這張書頁已經完全報廢了。”

水谷悠聽着費奧多爾的話，表情逐漸從迷茫變成了恍然大悟，随後變為了驚恐，最後又化為了絕望——

所以，他又把費佳的計劃攪得一團糟了嗎？

呃啊啊啊人怎麼能在追求未來戀人的路上捅出這麼大的簍子啊——！

在内心無聲尖叫完，水谷悠重新變回了半死不活：

【系統，我突然有種農村留守老人挑了七十擔水，頂着大太陽去村頭田裡澆地，好不容易澆完發現澆的是别人家地的無力感。】

可惡的書頁，你有這種設定怎麼不早說！

系統：【……】

系統不敢說話。

費奧多爾全程都仔細觀察着水谷悠的反應。

又等了一會，覺得時間差不多了，費奧多爾才接着道：

“如果在書頁上打印上這種東西不是我原本的未來中的一部分，那造成這一切的您，是不是應該給予我一點對應的補償？”

隻是要補償啊！還好還好！

隻要不是氣到再也不想理自己就好！

水谷悠立刻來了精神，不過他還是有一個疑問：

“但我知道的書頁隻有一張，我也不知道怎麼将上面的内容删掉……”

費奧多爾眨了眨紫羅蘭色的眼睛：“您可以通過預知未來，得到獲得[書]的辦法。”

水谷悠重複：“獲得[書]？”

費奧多爾将自己準備好的計劃拿了出來，仔仔細細地将需要水谷悠做的事情從頭到尾講了一遍：

“和[書]有關的異能者——‘人虎’的資料已經替您準備好了，隻要您接觸對方，再使用預言的能力……”

費奧多爾把這件事說得異常簡單，似乎隻要水谷悠擡擡手就能直接完成。

真實身份是神明的水谷悠也這樣覺得。

但系統依舊保持着一種冷眼旁觀的态度，它看着水谷悠在費奧多爾的引導下開始努力思考，一個又一個堪稱詭異的手段從他大腦中不斷誕生……

最後，系統終于沒忍住吐槽道：

【我知道費奧多爾為什麼吃不下你做的飯了。】

水谷悠被打斷了思緒：【為什麼？】

系統冷漠：【因為他隻要想着利用命運的力量，然後在你這裡吃一塹吃一塹再吃一塹就能吃飽了。】

水谷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