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四

魁地奇決賽當天，哈利不到六點就醒了。他獨自一人來到了禮堂，面對盤子裡熱氣騰騰的食物，感覺自己一口都吃不進去。

“你總不能什麼都不吃。”羅恩在六點半的時候就坐到了他旁邊開始勸他，“我早上迷迷糊糊地看到你床頭隻蹲着克魯克山的時候直接被吓醒了，還以為你在魁地奇決賽當天學習阿尼瑪格斯成功了。”

“那我會給全校表演貓咪魁地奇的，但我覺得我應該不會是隻貓。”哈利沒精打采地說，“不，我真的吃不下，我一想到今年是伍德的最後一年，我胃裡就開始翻騰……”

“這聽着像是你對伍德有點意見似的。”羅恩說，“但你總得吃口東西，一旦今天會拖很久呢？”

“我有火弩箭，應該不會拖多久……”哈利舉起叉子，艱難地試圖讓自己吃掉一點硬邦邦的豌豆，“說起來，你明年還是不打算參加魁地奇競選嗎？”

“我打得還沒有金妮好呢。我準頭一直不太行，你又不是不知道。”

“但你守門很厲害，我和金妮兩個人有時候也沒法從你手下得分。”哈利說，“我是說，伍德今年就要畢業了，守門員的位置會空出來，你要不要參加明年的競選？我們就能一起打球了。”

羅恩看上去有些猶豫。

“好吧。”他低聲說，“好吧，我明年會報名試試的。但你可别跟别人說，如果沒被錄取感覺會挺丢人的……”

“那我肯定不會告訴别人。放寬心，你守門的技術真的很棒，要知道我和弗雷德他們也都是正式隊員啊。”

“但你們都不是追球手。如果要試試的話，我得想辦法找個擅長投球的人來幫我訓練。”羅恩客觀地指出，“如果當不上級長的話參加魁地奇隊也不失為一個好主意，韋斯萊家就是這樣的……”

“我覺得我肯定當不上級長，鄧布利多和麥格教授不會選我這種愛搗亂的人做級長的，爸爸和小天狼星也都沒當上級長。”哈利說，“你說吃點甜食會有體力嗎？我才發現今天早上有杏仁布丁，我想吃點兒這個。”

“那你一定餓得很快，記得早點把馬爾福從掃帚上撞下來。”

七點之後，各院長桌邊都陸陸續續地坐上了人。哈利終于成功吃了點面包和烤香腸，在他準備離開時，被伍德一把按回了凳子上。

“你得多吃點兒，哈利！”

“我已經吃過了——再吃下去我會在比賽的時候吐出來的！奧利弗！”

伍德聞言就隻是自己坐下了。他面色鐵青，叉起一片香腸時滿臉視死如歸的表情。

“他緊張壞了。”安吉麗娜·約翰遜在路過他身邊時說，“我看你的狀态還不錯，這很棒，哈利。别緊張，我們打赢那群斯萊特林還不是輕輕松松？”

“還是小心為妙，拉文克勞和赫奇帕奇可都輸了。”

“拉文克勞隊每年最能打的時候都是剛開學，而考試一開始他們就沒人願意花太多時間訓練了；赫奇帕奇的話，塞德裡克·迪戈裡真的很厲害，但他們隊的低年級太多了，很難打出特别好的配合來。”安吉麗娜拍了拍他的肩膀，“但我們現在正是最好的時候，對不對？我們已經一起并肩作戰三年了！”

“當然，我們甚至熟悉到熟知對方掏耳朵的習慣！”弗雷德從她身後冒了出來。

“這都要歸功于三年如一日讓我們耳朵起繭的奧利弗！”喬治感慨地拍着胸脯，“而且實際上，我們倆已經聽了四年了，奧利弗真的好能說好能說喲。”

哈利咧嘴一笑，覺得緊張的情緒就像個氣球，被雙胞胎随手搶過來放飛了。凱蒂和艾麗娅很快也吃過早飯來到了操場上，喬治勾住了哈利的肩膀。

“我們定個小暗号。”他說，“遇到麻煩就喊‘弗雷德’，然後我就會來幫你。”

“說實話，就算定了暗号我也不知道該朝誰喊，我在魁地奇球場上很難分清楚你們兩個和遊走球。”

“那就原地大喊弗雷德，我們兩個就會同時來幫你，不管你是被斯萊特林的家夥們圍攻還是什麼的。”喬治輕松地說，“就算他沒聽見，我也會來的，這筆買賣還是挺劃算的，對不對？”

兩個人碰了碰拳頭，而伍德也來到了操場上。他看上去很僵硬，眼神複雜地看着他的每一個隊友。

“最後一次。”他低聲重複着，“最後一次了。”

“别那樣說，我們打完之後還可以再來一場格蘭芬多内部友誼賽。”弗雷德說，“沒有什麼一定會是最後一次的，奧利弗。”

“你是最好的隊長。”艾麗娅說，“一直以來都是。”

“就算是最後一次也可以呀。”凱蒂說，“讓我們最後體驗一次最好的守門員，奧利弗。”

“不管我們以後的守門員有多優秀，我們現在在一起打球的感覺都是獨一無二的。”安吉麗娜拍了拍他的肩膀，“來吧，奧利弗，像是一直以來那樣，來吧——”

“……”伍德深吸了一口氣，“你們知道的，我一直在強調這一點：我們有着最棒的三位追球手、配合默契的兩位擊球手、總是能抓到飛賊的找球手……”他做了個手勢，“還有我。”

“這聽上去可就不對味了，你也很棒的，奧利弗。”喬治說。

“永遠能精準攔球的守門員。”哈利說，“你總能用我意想不到的方式救到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