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

“萊姆斯！”哈利穿着睡衣，捶着黑魔法防禦術辦公室的門，“萊姆斯！我好冷！給我開開門——”

然後他手底一空，整個人不受控制地撲進了一個暖融融的懷抱裡。

“哦——哈利。”萊姆斯伸手揉了揉他的後腦勺，在他身後把門帶上了，“你怎麼從校醫院裡跑出來了？”

“德拉科說夢話喊痛的聲音太吵了。”哈利眨了眨眼，萊姆斯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

“好吧……那麼，找我是有什麼事？”

“嗯……兩件事。”哈利在桌前坐下，端起了萊姆斯遞給他的一杯牛奶，“首先是，我想知道我怎麼了。”

“什麼？”

“我是說，為什麼隻有我在面對攝魂怪時的反應那麼大呢？這是否意味着——”

“我想，這和你是否軟弱并沒有關系。”盧平溫聲道。他一如既往地看穿了他。哈利捧着牛奶，沉默了很久。

“當它們靠近我的時候，”他盯着盧平的書桌，喉嚨發緊，“我聽到伏地魔在殺害我媽媽。”

盧平愣住了一瞬，随後，他把哈利拉進了懷裡，感受到男孩在他懷裡痛苦的怒火和顫抖。

“這和你是否軟弱毫無關系。”盧平輕聲道，哈利能感覺到他說話時胸腔的震顫，“那些攝魂怪對你的影響比對别人厲害，隻是因為别人沒有你以前經曆過的恐怖感受。攝魂怪是地球上最可惡的生物之一。它們成群結隊地出沒在最黑暗肮髒的地方，歡呼腐敗和絕望，把它們周圍空氣中的和平、希望和快樂都吸幹了。就連麻瓜們也能感覺到它們的存在，雖然它們看不到這些家夥。靠近一個攝魂怪，會讓你所有快樂的記憶都被吸走。如果做得到的話，它會長期靠你為生，最後把你變得和它一樣——沒有靈魂，而且邪惡。留給你的隻有你一生中最壞的記憶。”

盧平的聲音很慢、很柔和，然而哈利并不能抑制住那種痛苦。他在校醫院的病床上無法入眠，幾次嘗試睡着，都會在幾分鐘之後被響徹他腦海的尖叫驚醒。他暫時不能去打擾爸爸，他猜想尖頭叉子會做噩夢也是經曆了什麼，但他需要一個擁抱，而且，他想，萊姆斯或許也需要一個擁抱。

他在盧平溫暖的懷抱裡慢慢停止顫抖。盧平揉了揉他亂蓬蓬的頭發：“那麼，第二件事是什麼？”

“是斯内普。”哈利說，從他懷裡鑽了出來，“他為什麼那麼恨你？你明明什麼都沒做。”

“……”看上去盧平有些意外于這個問題，不過他想了想，還是對此作出了解釋：“因為我和你爸爸他們關系好吧。大概。是他在代課時對你們有什麼過多的要求了嗎？”

“糟透了。”哈利嘟囔着，“他非要讓我們學狼人那一章，你明白嗎？他巴不得把你的身份透露給所有人知道——”

“啊……但我的狼毒藥劑也是他熬制的。”盧平說，“他還對原本的配方做了改進，我是說，能成功熬制這種藥劑的巫師可不多。我很高興他願意幫忙。”

“你可以讓尖頭叉子或者大腳闆去學學魔藥，我看他們也沒什麼學不會的東西——”

“哈利。”盧平溫聲打斷了他，“答應我，别因為這種事生氣。”

“……”哈利不說話了。

“你因為這件事很生氣，對嗎？”

“我當然——這怎麼可能不生氣！萊姆斯，你知道他讓我們寫什麼論文嗎？《識别和殺死狼人的方法》！”哈利幾乎是低聲在咆哮，“他想做什麼？他在暗示什麼？我無法原諒——”

“哈利，你冷靜點——”

“我沒有立刻舉起魔杖朝他施咒語已經夠冷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