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四

“要想長時間地避開老師，溜進女生盥洗室——而且這個女生盥洗室不在别處，偏偏就在第一次攻擊事件現場的隔壁——要我說，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羅恩說，“這次還要告訴馬爾福嗎？”

“總比他再半途加入要好。”

然而，就在上午第一節的變形課上，發生了一件事情，使他們幾個星期來第一次把密室的事忘到了腦後——麥格教授走進教室不到十分鐘，就告訴他們：期末考試将于六月一日舉行，離今天隻有短短一個星期了。

“考試？”西莫·斐尼甘慘叫，“我們還要考試？！”

當啷！哈利後面傳來一聲巨響，納威·隆巴頓的魔杖從手裡滑落，使課桌的一條腿突然消失了。麥格教授用她自己的魔杖一揮，又把桌腿安了上去，然後她轉過身來，朝西莫皺起了眉頭：

“在目前這種非常狀态下，仍然沒有關閉學校，目的就是為了讓你們接受教育。”她嚴厲地說，“因此，考試仍像平時一樣進行，我相信你們都會認真複習的。”

哈利低頭看着自己面前的那一對小白兔，他應該把它們變成拖鞋的，然而事實是，他努力了幾次，變出的拖鞋都還長着粉紅色的肉墊。他逐漸意識到自己今年似乎真的沒怎麼用功學習。不過比起羅恩好像還好一些，看羅恩的神情，就好像有人剛對他說他必須要和蜘蛛在同一張床上睡一覺一樣。

“今年發生的破事還不夠多嗎？”他對哈利說，“學校裡已經是這種狀況了，居然還要考試！”

離他們第一門考試隻有三天時，在早飯桌上，麥格教授又宣布了一條消息。

“我有好消息要告訴大家。”她說，禮堂裡不僅沒有變得安靜，反而喧嘩了起來——

“考試取消了？”羅恩問。

“您抓住了斯萊特林的繼承人！”拉文克勞餐桌上的一個女生喊着。

“魁地奇比賽恢複了！”伍德興奮地嚷。

等這些吵鬧聲都平息下來後，麥格教授說：“斯普勞特教授告訴我，曼德拉草終于可以收割了，今晚，我們就能使那幾個被石化的人恢複過來。我必須向你們指出，他們中間的某個人可能會告訴我們，當時到底是誰、或什麼東西，攻擊了他們。我衷心地希望，這可怕的一年将以我們抓住兇手而告終。”

大家爆發出一片歡呼。哈利朝斯萊特林的餐桌望去，德拉科恰好也望了過來，兩個人看上去都松了口氣，然而臉色都不能稱得上好。不過，羅恩倒是幾天來第一次露出了笑容。

“那麼，我們去不去問桃金娘就沒有什麼關系了！”他對哈利說，“等赫敏蘇醒過來後，她估計能回答出所有的問題！不過别忘了，如果她發現還有三天就要考試，肯定會急瘋了的——她還沒來得及複習啊！也許更仁慈的做法是讓她保持現狀，等考試結束了再說。”

就在這時，金妮·韋斯萊走了過來，坐在羅恩旁邊。她顯得非常緊張和惶恐不安。哈利注意到，她的兩隻手在膝蓋上緊緊地扭在一起。

“怎麼啦？”羅恩問她，又給自己添了些粥。

金妮什麼也沒說，目光在格蘭芬多的餐桌上來回掃視着。

“有話快說。”羅恩說，“赫敏晚上就能回來了！——你想來點兒雞肉嗎？”

“我有件事情要告訴你們。”金妮嘟囔着說，小心地避開哈利的目光。

“什麼事？”哈利問。

金妮似乎找不到合适的字眼，她張了張嘴，卻沒有發出聲音。哈利體貼地湊上前去，把聲音壓得很低，隻有金妮和羅恩能夠聽見：“是關于密室的事嗎，金妮？是不是有人行為反常？”

金妮似乎終于鼓起了勇氣。她深深地吸了口氣，正要說話，恰好就在這時，珀西·韋斯萊出現了，一副疲憊而憔悴的樣子：“金妮，如果你吃完了，就把座位讓給我吧。我餓壞了，剛剛值勤回來。”

金妮猛地跳起，仿佛她的椅子突然通了電似的。她匆匆地、驚慌失措地看了珀西一眼，逃走了。珀西一屁股坐下，從桌子中央抓過了一隻大杯子。

“珀西！”羅恩惱火地說，“金妮剛要告訴我們一件很重要的事！！”

珀西一口茶剛咽到一半，嗆住了。

“什麼事情？”他一邊咳嗽着，一邊問道。

“我們剛才問她有沒有看見什麼異常情況，她正要說呢！”

“噢——那件事——那件事和密室無關。”珀西立刻說道。

“你怎麼知道？”羅恩吃驚地揚起眉毛。

“是這樣，嗯，如果你們一定要知道……金妮，嗯，她那天突然碰見我，當時我正在——唉，不說也罷——實際上就是，她正好看見我在做一件事，我，呃，我希望她不要告訴任何人。唉，我就知道她不可能說到做到。其實也沒什麼，我情願——”

哈利以前從沒看見珀西顯得這麼尴尬。

“你當時在做什麼呀，珀西？”羅恩狡猾地笑着問道，“别瞞着了，快告訴我們吧，我們不會笑你的。”

珀西沒有笑。

“…把那些小圓面包遞給我，哈利，我真是餓壞了。”

哈利知道，即使沒有金妮的信息，密室的秘密到明天也會水落石出的，但是如果有機會跟桃金娘談談，他也不願意錯過——令他高興的是，這個機會很快就來了：在結束上午的兩節課之後，他們在吉德羅·洛哈特的護送下，去上魔法史課。

洛哈特多次向他們保證危險已經過去，但事實每次都很快就證明他是錯的。現在他更加堅決地認為，根本用不着護送同學安全通過走廊。他的頭發不像平常那樣光滑了，看樣子他整夜忙着在五樓巡邏，睡不了多少覺。

“記住我的話吧，”他招呼他們拐過一個牆角，說道，“那些可憐的被石化的人，醒過來說的第一句話肯定就是：‘海格是兇手。’坦率地說，我真感到吃驚，麥格教授居然認為有必要采取這麼多安全措施。”

“我同意，先生。”哈利說，羅恩驚訝得把書掉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