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羅恩。”

“怎麼啦？”

“我是不是真的不如大腳闆帥？”

“……”羅恩非常認真地回過頭來端詳了他一會兒。

“真的沒有他帥是不是？”哈利問。

“不是的。”羅恩說，“我是在想，到底是什麼讓你對自己産生了如此錯誤的認知，又或許是格蘭芬多給了你挑戰不可能的勇氣。”

“啊？你是在說我比大腳闆要帥嗎？”

“我是說你在做夢。”羅恩吃着他的培根炒蛋，有些含混不清地道，“雖然小天狼星總強調這一點……但他說的是事實。他确實帥得能把正常人甩上好幾條街，哪怕那天早上他穿的是背心和拖鞋。”

第一節課是魔藥。這又是一門他們即将第一次接觸的課程，哈利和羅恩早早地吃完早餐帶着課本去找教室。魔藥教室在地下，溫度很低，哈利慶幸他們聽珀西的話多穿了件衣服，這真是難得的珀西會有用的時候。

就像是之前的弗立維教授一樣，這位斯内普教授在課前也點了一次名，而在點到哈利的名字時，他停了下來。

“他是不是也要激動地把你誇一頓？”羅恩用氣音在哈利耳邊說，“他最好别昏過去。”

“我倒希望如此。”哈利用嘴角回答。

接着他們就聽到了斯内普的小聲念叨：“哦，是的，哈利·波特，這是我們新來的、鼎鼎大名的人物啊。”

“他還挺穩重的。”羅恩說，“可能是那種表面淡定内心恨不能過來管你要簽名的類型。”

哈利不這麼覺得，他有種不好的預感，而這種預感在他發現德拉科和他的那兩個跟班在一旁偷笑時達到了巅峰。他擡頭看向斯内普的眼睛，發現那雙眼睛和海格的一樣是烏黑的，但是和海格滿是溫柔和暖意的黑眼睛不一樣，斯内普的眼睛冷漠又空洞，像是兩條漆黑的隧道。

“你們到這裡來，為的是學習魔藥配制這門精密科學和嚴格工藝。”他慢條斯理地開口道，聲音幾乎隻比耳語略高一些，但在落針可聞的地下教室裡，人人都聽清了他說的每一個字。哈利戳了戳羅恩的胳膊，朝他擺口型道：“這人是不是生怕我們聽清他說的是什麼？”

羅恩想笑又不敢笑，十分辛苦地低着頭。

“由于這裡沒有傻乎乎地揮動魔杖，所以你們中間有許多人不會相信這是魔法。我并不指望你們能真正領會那文火慢煨的大鍋冒着白煙、飄出陣陣清香的美妙所在，你們不會真正懂得流入人們血管的液體——”

“真的嗎？”羅恩誇張地擺了個口型，“你确定那些怪東西能煮出清香的味道嗎？”

哈利一個沒忍住，憋笑憋出了奇怪的氣音。

教室裡實在是太安靜了，他那一聲比斯内普的開場白聲音都要大。哈利絕望地趴在桌子上無聲地笑得渾身顫抖，但人類就是這樣的，你越是緊張，可能就覺得越好笑，然後就死活都停不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