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總是猶豫不決,當兩條路出現在面前時,等來的不是他們的腳踏,而是被冷落。
人生是一條複雜的山路,總有人像想走捷徑,可惜這條山路無限蜿蜒,見不到出口。
顧笙給自己找了條很長的路,路上充滿荊棘,那是條通往絕望的道路。
她睜眼便是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
在這個屋子裡,唯有相伴的隻有身邊的柱子,已經她手上的手铐。
第幾次來到這裡了,顧笙也記不清了。
隻記得每次都是被親自送進來的。
犯了錯,就要被罰,這是規定。
她現在又渴又餓,哪怕她再無所不能,她撐不了多久。
除了生理上的痛苦,還有心理上的加持。
這樣漆黑的環境,無形中有一股壓力壓的她喘不過來氣。
是她的後遺症,也是她的心理疾病。
從那次實驗結束後,顧笙看過無數次的心理醫生,都沒有恢複過來。
這種痛苦會随着時間的延長而加深。
平常她閉眼,夢境是黑白色的,到處飄着雪花,而她赤腳在幽暗的森林裡行走。
雪花飄在她的臉上,腳踩在雪上面,忍着寒冷繼續向前走。
如今的夢,卻有些不同,和平常一樣的環境,她卻感覺不到寒冷。
在她意志達到極限的時候,門被打開了,一束光照進了她的世界。
從禁閉室裡出來後,顧笙把自己鎖在房間内,給自己泡了個熱水澡。
學校的任務她完成的很順利,可惜沒處理掉樓千羽。
部長二話不說就把她扔進了禁閉室,因為她沒有準時完成任務。再她被關禁閉室的期間,她不知道外面發生的情況。
出來之後,部長依舊把這個任務交給她。
礙于自己與宋折的交易,顧笙拒絕了,她這是第一次拒絕部長:“或許,有比我更有實力的成員能完成這個任務。”
部長顯然被她的話氣到了,并禁足顧笙一周。
她的房門口被安排了幾個守衛守着,就連信号也徹底給她斷了。
那正好,利用這一周的時間,她可以好好冷靜一下,接受現實。
部長沒想到顧笙會違抗他的命令,氣得他不得已派出其他小組成員去執行樓千羽的任務。
一周後,顧笙解除了禁足,第一個來探望她的是商陽。
商陽帶了一堆零食來找她:“這幾天,委屈你了。”
顧笙從屋内的單杆上下來,用毛巾擦了擦頭上冒出的汗,問道:“盛欣的傷怎麼樣了?”
商陽彙報道:“過幾天就能出院了。對了,部長将樓千羽的任務給了B組。”
聽到後面的消息時,顧笙諷刺地笑了笑,說道:“在比賽裡連A組我們兩人都赢不了的B組能處理掉樓千羽?那是我聽到最搞笑的事情。”
商陽接道:“聽說他們連宋折那一關都過不去。”
在談話間,顧笙很自然地坐在了屋内的沙發上,她靠在那裡,一副俯瞰衆生的樣子,說道:“對了,準備一下下次的競賽吧,我們和B組好像還有仇沒報呢。”
商陽領命道:“是。”
與B小組的仇并不是多大。當初他們A組從實驗室裡回來的時候狼狽不堪,B組那幾個不要臉的嘲諷了他們幾句。
小仇而已,一直針對下去就好了。
這是最好的辦法。
顧笙他們忙着競賽,而許伊這邊忙着考試。
兩方都很忙,隻不過顧笙這邊輕松點,因為她不需要準備就能吊打B組所有人。
許伊這邊就不太一樣了。許伊是沒什麼問題的,有問題的是曲洛。兩人一同做的試卷,批改下來一個能接近滿分,另一個一半分都達不到。
曲洛有些苦惱,她有點讨厭學習了。
許伊沒有放棄她,而是一直幫助她。
這天兩人結束了在圖書館的日程,在去往食堂的路上,曲洛突然想到:“盛欣好像明天要出院了,明天我們去接她吧。”
“可以。不過在那之前,今天晚上你要做完那套試卷,我給你批改。”許伊說道。
曲洛絕望地說道:“好——”。
聲音拉了很長的音。
在食堂吃過飯後,兩人就回到了宿舍。
自從知道樓千羽和安莉子退學後,她們宿舍安靜了許多,也空曠了許多。
原本的四人寝現在隻剩許伊和曲洛了。
這簡直是别人夢寐以求的。
一進宿舍,曲洛就被許伊按在了椅子上,開始做題。許伊坐在一旁監督。
這些天她們都是這麼過來的。
失蹤案結束之後,校園内就沒有宋折的身影了,除了他,還有一人的身影她們也好久沒見了,那就是謝灼。
謝灼像一陣風,誰也抓不住。
曲老也打電話告訴過曲洛:“那孩子是自由的,有需要的時候他就會出現。”
至于宋折嘛,她們是聽别人講的,說是被調到STAR公司裡面去了。
這段日子過得格外平靜。
次日,兩人早早出發去醫院接盛欣回來。
經過失蹤案一事,曲洛已經把她當做正式的朋友了。
相處那麼久,都處出感情來了。
盛欣的腿勉強能走路,不能劇烈運動。兩人趕到的時候,盛欣已經收拾好東西了。
看見許伊和曲洛,盛欣内心是開心的,她說道:“真是麻煩你們來陪我出院。”
曲洛搶過她手裡的包,伸出手,說道:“一點都不麻煩。”
許伊走過去拿起盛欣其他的行李,說:“出院手續已經辦好了,我們直接走就行了。”
三人出了醫院後,打了輛車去學校。
曲洛和許伊很負責地将盛欣送回宿舍。
盛欣的宿舍依舊是空蕩蕩的。
曲洛這時建議道:“要不你和你們導員溝通一下,搬去我們宿舍怎麼樣?我們宿舍正好空了兩個床位。”
盛欣拒絕道:“你的好意我心領了。暫時搬不走,今年年末考試完我就正式入職STAR公司了。”
聽到這個消息,曲洛和許伊兩人震驚道:“什麼?”
盛欣則不緊不慢地拿出手機,在屏幕上劃了幾下,然後亮給這兩人看。
那是條郵件,是STAR公司的錄用通知。
曲洛問:“什麼時候的事情?”
她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生怕自己是看錯了。
盛欣說:“就前幾天,我因為腿的問題,參加了線上面試。結果第二天就收到了錄用通知。我們的測試是在年前已經測好的,當時篩選下來好多人。”
“面試也是臨時通知的,實在沒想到我會過。”
“更重要的是,沒有實習期。”
曲洛問:“哪個部門的?”
盛欣回道:“還沒說,說是等入職那一天就知道了。”
許伊慶祝道:“恭喜了,好好養傷。”
收到祝福,盛欣點了點頭。
許伊和曲洛幫盛欣整理好之後就離開了,前往圖書館繼續學習。
路上,她們也能聽到别人讨論STAR公司招聘的事情。
她們也不需要聽,因為曲老已經給她們發相關的信息了。
據曲忠戈得到的情報來說,此次STAR公司要籌備一場新的實驗,研發資金已經準備的足夠充足。至于實驗内容,是機密,目前也沒有相關機構透露。
而實驗人員就是當年從一區中選出來的人,再經過A大的淘汰剩下的人。
也就是說,STAR公司足足準備了幾年時間挑選,更加驗證了實驗的重要性。
最開始得到消息的曲忠戈僅僅幾秒時間就猜出了實驗的目的。
當年從STAR公司抽離就是因為那場惡劣的實驗。
而他的退出,也導緻了一場家滅人亡的悲劇。
曲忠戈能保證的是,當年的那場爆炸将實驗室燒的空空蕩蕩的,沒有留下一點證據。
曲忠戈猜測,陸氏想要重新開始,來彌補他内心的空缺。
事情逐漸棘手,曲忠戈隻能拿出他的底牌來讓陸泉盛放棄那個實驗。
陸泉盛,SATR公司的總裁,私下裡還是個商人,他的經濟鍊十分廣泛,遍布全球各處。
有人說,陸泉盛掙得錢能養活自己一輩子。
不,一輩子太少了,至少能奢侈地活三代人。
有些人拿命賺的錢,都不如陸泉盛坐在辦公室裡一秒賺的多。
在A市内,從不缺财閥,但真正算得上财閥的,隻有四家人。
他們被A市稱為四大财閥。
尤其是曲家。可能在A市人眼裡,曲家曾堕落過,但仍改變不了曲家是四大财閥之一的命。
至少現在,仍然沒有人否認曲家的地位。
隻要曲忠戈他還活着,就沒人敢質疑曲家。
很多人認為,這四家是競争關系,事實卻恰恰相反。
在曲家出變故那麼多年,剩餘三家都與曲家有聯系。
尤其是裴家,和曲家聯絡次數最多。
裴家也算得上是曲忠戈的底牌。
電話就在眼前,曲忠戈卻遲遲不動手。
他在考慮,考慮這個底牌是否能出。
裴家曆代都是軍人出身,唯一的獨子也毀于那場實驗,從此就不再出現于世人眼前。